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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重逢,留得宓妃之枕。鳳女之顛狂如許,趙後迴風;擅奴之華彩非常,何郎無恙。
只說秋谷在書玉院內住了一宵,明日起來,照例開銷了二十塊錢下腳,書玉一定不肯。推了多時,見秋谷面上已經微含怒意,方才叫孃姨收了。秋谷便要起身,書玉千叮萬囑的叫他晚上一定要來。秋穀道:“這卻不能一定。沒有事情,自然來的;倘或有了正事,這卻要耽擱一天的了。”書玉無奈,一直送下樓梯,走到屏門邊方才立住,望著秋谷出了院中,一步懶一步的回上樓去。正是:齋
窺中堂之韓令,賈午留香;感漢浦之鄭郎,洛妃解珮。
未知秋谷再到何處,請聽下回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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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回 說瘟生平心論嫁娶 評嫖客談笑罵官商
卻說章秋谷在張書玉院中住了一夜,將近午刻方才出來,走出新清和弄內,穿進迎春坊,徑到金小寶院中來。
上了扶梯,走進房內,只見金小寶坐在當窗一張桌上,正在那裡對鏡梳頭,鬟鳳低垂,新妝未竟,地隔夜的胭脂映在臉上,暈出淡淡的紅色,越覺得丰神絕世,嫵媚天然。身上穿一件半新的湖色熟羅短襖,襯著粉紅席法布緊身,胸前的鈕釦一齊解散,微微的露出酥胸;內著湖色春紗兜肚;下身穿一條品藍實地紗褲子;腳下拖著一雙湖色緞子繡花拖鞋,雙翹瘦削,就如玉筍一般,不盈四寸。手中正在那裡調和花露,一陣陣的脂粉之香中人肺腑。眉彎秋月,頰暈朝霞,真是春意透酥胸,春色橫眉黛。秋谷見了小寶這般風格,不由不暗暗稱揚。又見貢春樹坐在小寶旁邊呆呆的看著,一言不發。
秋谷悄步進來。走到小寶背後。春樹正在那裡看得出神,全不覺得有人走進。
小寶本是對窗坐著,秋谷輕輕的掩至後邊,連那同小寶梳頭的孃姨都一毫不覺。金小寶正在對著鏡子,細勻鉛黃,忽然看見鏡子中間添了一個朱唇粉面的美少年立在自家背後,笑容可掬的像要和他說話一般。金小寶出其不意,大吃一驚,嚇得他滿身香汗,直立起來,叫得一聲“阿呀”,回頭一看,見是章秋谷立在身後,方才定了心神,已經嚇得花容失色,嬌喘微微。重新坐下,向秋谷笑道:“耐末總是實梗,走進來響也勿響,人也撥耐嚇煞快。人嚇人,要嚇殺人格囁!”春樹被小寶叫了一聲“阿呀”,直頭起來,也嚇了一跳,抬頭見是秋谷,急忙離座相迎,拱手稱謝他昨日替小寶解圍的好意。
秋谷笑道:“你為什麼預先躲避,有心不到張園?你還沒有看見昨日的勢頭,若不是我來解勸,恐怕小寶定要吃虧。從前我原曾向你說過幾次,張書玉的性情十分憊賴,不是好說話的人。你住的一夜,又沒有什麼口角,無緣無故的忽然不去,冷淡起來,偏又被他曉得風聲,你成日成夜鑽在這裡,差不多竟是和他斷了交情,怪不得書玉吃起醋來,鬧出這場笑話。幸而昨日遇著了我,小寶沒有吃虧;萬一我不到張園,無人解勸,小寶必定被他揪扭,吃了一場現虧。在千人百眾的地方叫他受氣坍臺,你怎的對他得起?”一席話說得春樹閉口無言,面上狠覺有些慚愧。小寶又在旁插口道:“二少格閒話倒的刮囁,昨日仔勿是二少剛正跑來,拿格張書玉拉仔進去,是倪直頭一塌糊塗格哉。”說著,便拉著秋谷的手,笑道:“謝謝耐替倪拉開仔格張書玉,總算倪朆坍臺,倪也嘸啥補報耐,只好屁股吃人參──後補格哉。”說著,小寶先格格的笑了。秋穀道:“你們真好良心,果然一張床上睡不出兩樣人來。”說到此處,小寶臉一紅,把秋谷肩上打了一下。
秋谷又道:“昨天的事情,原是因你二人而起,我來是個旁人,不干我事。好意前來解勸,恐怕你要吃虧。那知你們二人一樣心腸,把自己的事情都卸到旁人身上。一個預先不肯出來,一連忙走了回去,只叫我替你們頂缸,今天還要開我的玩笑,你們自己想想,可有良心麼?”春樹道:“我昨日實是有事進城,並不是有心躲避,直至晚上一點鐘時候方才回到此間。不信,你問小寶便知真假。”秋穀道:“你們兩人這樣的開心,卻苦著我這旁人調停勸解,費了我無數功夫。你自己不聽我的言語,惹出事來你倒像沒事的一般,可不是笑話麼?”春樹聽了,果然迴心一想有些過意不去的地方,連忙向他謝罪,秋谷也一笑無言。
金小寶坐在旁邊聽他說話,卻不住的一雙俊眼看著秋谷的臉兒,目不轉睛的渾身上下只顧打量。秋谷回頭看見,不覺笑道:“詫異得狠,你為著何事,看得這樣認真?”小寶不答,又細細的看了一回,方向秋谷笑道:“耐一面孔格勿尷尬,定規是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