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憑他們怎樣。金觀察和秋谷等本來都是轎子來的,秋谷忽然想起有一個清芬班裡頭的玉鳳,曾經叫過他兩個局,沒有付錢,便叫轎伕把轎子搭在弄口去等,又叫雲蘭等略候一回。秋谷同著金觀察等急急的到清芬堂去付過了錢,連忙出來再到寶華班去,會齊了雲蘭和月芳,叫他們坐轎在前先走。秋谷同金觀察等慢慢的一步一步走出侯家後來。
那侯家後的地方,原是一條極窄的小弄,弄外便是新造的馬路。秋谷等剛剛走出弄口,劈面撞見了一個同鄉兵部主事嚴克任嚴主政。大家止步招呼,不想斜刺裡有兩個洋兵吃得爛??,七跌八撞的直撞過來;不左不右,不前不後,剛剛撞在那位嚴主政的身上。嚴主政還沒有開口,不料那洋兵撞了嚴主政一下,頓時發起酒風來,一手扭住丁嚴主政的衣服,口中“鉤輈格磔”的不知罵些什麼;一手在腰間拔出小刀來,望著嚴主政肩窩便刺。嚴主政措手不及,大吃一驚,連忙把身體一側,那把小刀正刺在嚴主政的嘴唇上面,直刺得唇開肉破,鮮血直湧出來,刀尖撞著門牙,連牙齒都撞缺了一個。嚴主政“阿呀”一聲,要想回身走時,怎奈衣服被他拉住,脫不得身。
正在十分危急,早惱了那位章秋谷,一個箭步直搶過來,起左手臂開了他拉著衣服的手,右手輕輕一轉,早把小刀搶在手中,左手順勢一送,那洋兵本來已經醉到十二分的了,那裡經得起章秋谷的神力,早已踉蹌直倒過去,撲的仰面一交。說時遲那時快,章秋谷正要看嚴主政的傷痕時,只覺得腦後一陣風直撲過來,也不回頭去看,把身體“霍”的一扭,右腳往後一登,只聽得“撲”的一聲,那一個洋兵也是仰面一交。這個時候恰恰的沒有巡警在那裡,憑著他們去鬧,沒有人去問他。
金觀察等卻多替章秋谷捏一把汗,恐怕萬一個鬧出大交涉來不是頑的。章秋谷卻並不放在心上,立在那裡不動,只看著那兩個洋兵。只說他一定還要起來混打,那裡知道這兩個洋兵醉到極處,心上那裡還有什麼知覺,一個人吃了章秋谷一交筋斗,睡在地上也不扒起身來,倒反口中“嗚嗚”的唱起歌來。
這個時候正是微雨初過,地下還有些泥濘,這兩個洋兵滿地亂滾,滾得渾身上下好象個泥母豬的一般。秋谷看了又氣又笑,料想這兩個醉貓是扒不起來的了,便回過頭來看嚴主政的傷處。只見嚴主政把衣袖掩著嘴唇,那流出來的血連衣袖都溼透了。大家問他怎麼樣,嚴主政說:“還沒有大傷,回到寓所去找些傷藥敷一敷就不妨事的了。”說著,又向秋谷謝道:“今天幸而遇見了你們幾位,和我解了這個圍。如若不然,那就不堪設想了。”秋谷謙遜幾句,只說這般小事,理應相助的。
一面說著,嚴主政已經叫了一輛人力車,叫到江蘇會館。秋谷等還要送他回去,嚴主政再三不要,謝了眾人,上車自去。
秋谷又對金觀察道:“這兩個醉鬼躺在地上,雖然與我們不相干,但是這個地方又不見有巡警在那裡,萬一鬧了個什麼亂子出來,釀成交涉,老表伯當著洋務局的總辦,這個責任是跑不掉的。不如叫幾個巡警把他們送到領事衙門去,覺得妥當些兒。”金觀察點頭道:“你的話兒不差,鬧出交涉來還是洋務局的干係。”說著左右一望,見就近竟沒有一個巡警的影兒。便叫轎伕去叫了一名巡警來,對他說了這個緣故。那巡警垂著手,諾諾連聲的答應。金觀察吩咐過了,便同著大家坐上轎子,到紫竹林招商碼頭安平輪船上來。
到了船上,雲蘭和月芳已經坐在官艙裡頭等了好一回,問他們來遲的緣故,秋谷把路上遇著的這件事兒和他們說了一遍。雲蘭和月芳吐舌道:“阿要怕人勢勢,區得倪韻碰著俚,要叫倪碰著仔格號酒鬼格外國人,是魂也嚇脫格哉!”秋谷同著眾人,想著中國的這般衰弱,以致受侮外人,不由大家嗟嘆一番。金觀察見開船在即,究竟和秋谷相處了好幾個月,平日之間又是狠合式的,心上自然悵惘非常,不免有幾句分袂丁寧的話。雲蘭和月芳更是脈脈相看,悽然欲泣。秋谷到了這個時候,也覺得一腔別緒,滿腹離愁。和金觀察說幾句,和雲蘭、月芳又說幾句,只覺得心上許多衷曲,一時那裡說得出來。無奈坐不多時,早已是曙色在天,殘星無影,差不多已經有三點多鐘。船上的那些水手大家喧嚷起來,急忙忙的起錨解纜,預備開船。雲蘭和月芳只得立起身來,對著秋谷說了句“一路平安”,懶懶的走上岸去。
金觀察也對著秋谷說道:“但願你秋鳳第一,直上青雲,我們良晤有期。前途珍重!”
說罷,便也同著眾人一同登岸回去。
這一邊章秋谷的事情且自按下不題。如今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