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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谷見他話風逼得甚緊,只得用別話岔開去道:“你和雲蘭兩個人,說是母女,我看起來總有些兒不像,差不多倒有些像姊妹的樣兒。你的面上還是十分嬌嫩,掐得出水來的一般,那裡像什麼三十多歲的人?”說著想要立起身來,卻被老二把一個身體緊緊的貼著他,一時立不起來。只聽得老二低低的說道:“倪是老太婆哉,就是心浪想要巴結耐二少末,也巴結勿上格哉。二少陸裡要倪格號人嗄,二少阿對?”
說著竟是纖腰緊貼,雀舌全舒,和秋谷親熱起來,春上眉梢,波橫眼角,隱隱的露出幾分蕩意。
這一番情事好象天外飛來的一般,竟把個章秋谷弄得個解脫不開,推辭不得,沒奈何,只得略略應酬。曉日當窗,薰風拂面,鴛鴦選夢,蛺蝶棲雲。香銷漢殿之屏,春人秋娘之夢。一會兒,秋谷笑道:“今天這件事兒,真是出於意外的。”老二道:“堂子裡向,有啥格交代。老實說,吃仔格碗把勢飯,陸裡講究得盡實梗几几花花。”說著兩個人依舊手攙手的走過來。
雲蘭見秋谷和他母親走了過去,一些聲息都聽不見,早已心中明白了,心上也未免有些發起酸來。見了秋谷走進來,一言不發,只對著他把嘴披了一披。秋谷倒不由的面上紅了一紅,有些不好意思。倒是老二坐在那裡,好象沒有這件事兒的一般。秋谷搭訕著走近雲蘭身旁,輕輕的和他講了幾句不知什麼。雲蘭“格”的一笑,把頭搖了一搖;又趁著老二回過頭去的時候,把一個指頭對著秋谷,在自己臉上劃了幾劃,做個羞他的樣兒。
秋谷也不好再說什麼,只得胡盧一笑,便問金觀察起來沒有。老二道:“金大人七點鐘就起來,老早轉去格哉。”秋谷聽了,便連忙立起身來,穿了衣服,在衣袋裡頭揀出兩張十塊錢的鈔票,交給雲蘭。雲蘭看了一看道:“勿要實梗幾化嘛。”
秋谷揮手道:“多的就算了下腳。”老二接著道:“間搭天津嘸撥下腳格呀。”秋穀道:“這幾個錢,何必還去計較他。”雲蘭把兩張鈔票裡頭檢了一張,仍舊塞在章秋谷衣袋裡頭,口中說道:“曉得耐勿在乎格幾塊洋鈿,不過倪間搭嘸撥實梗格規矩末,去多撥俚篤做啥?多撥仔也是白白裡格嗄,啥犯著呀。耐倒是今朝到倪搭來吃一臺酒,搭倪繃繃場面罷。”秋谷見雲蘭這般說法,只得依他,把鈔票收了起來道:“今天的酒是橫豎一定要來吃的,你們何必要替我省這幾個錢。”雲蘭笑道:“耐格銅鈿忒嫌俚多,送點撥倪用用末哉,去送撥俚篤格號人做啥?”秋谷聽了微微一笑,便也坐著轎子回去。到了晚間,秋谷在雲蘭那裡吃了一臺酒,又碰了一場和,便一連在雲蘭那裡住了三天。
這幾天的工夫,秋谷覺得酒食徵逐,有些厭煩起來,便打著主意要靜靜的休息幾天。那知剛剛吃過晚飯坐在房內,餘太守忽然跑了進來,談了一回,金觀察也來了,講些閒話,不覺又講到嫖經上去,講論起天津地方的那些倌人來,畢竟比不上上海的那班人物。金觀察偶然講起五鳳班的月芳,說:“雖然年紀大些,倒還著實有些風韻。”餘太守聽了,便要大家同著去五鳳班打個茶圍,要認認月芳究竟是怎麼的一個樣兒。秋谷心上不願意出去,只說這幾天身體有些疲乏,想要好好的休息幾天。無奈餘太守不由分說,一定拉著要去,秋谷被他拉得不好意思,只得勉強應允,和金觀察一同出門,一路望五風班來。
到了五風班,月芳見了十分歡喜,一把拉著秋谷的手道:“二少,耐啥洛一徑勿來介?倪牽記得來。說二少格兩日到仔洛裡去哉,長恐耐相好做得多仔,倪搭勿想著格哉!阿對?”說著滿面春風的回過身來,先問了餘太守的姓,又應酬了金觀察和餘太守一番。
餘太守見他見了秋谷十分巴結,只說是和秋谷有交情的,便對金觀察道:“怎麼他來得不多兩天,已經有了兩處相好?你看這個樣兒真是十分、二十分的要好,怪不得上海的那班人,一個個都叫他是嫖學大家,果然名不虛傳。”金觀察聽了還沒有開口,月芳早對他笑道:“餘大人耐弄錯哉。倪搭二少客客氣氣,嘸撥啥格相好格。像倪實梗格人末,阿有實梗福氣?二少洛裡會看中倪介!就是要巴結末,也巴結勿上嘛!”說著,又對著章秋谷笑道:“倪格日仔一看見耐,就曉得耐是老牌子,標緻搭仔年輕格相好,勿知幾化來浪,洛裡會捱得著倪呀!”說罷,把那一雙俊眼微微的飛了一個眼風,檀口微開,櫻唇略動,對著秋谷把頭側了一側,嫣然一笑。在秋谷面前打了一個轉身,輕輕坐下,翹起金蓮擱在自家膝上,細細的結束了一回,札縛得瘦若纖錐,峭如菱角。一面在那裡結束,一面時時的斜轉秋波,留心看著章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