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種子在兩個人的心裡頭。華德生看了一回,想要和鈺蓮講話,無奈歐洲各國的禮法,男子見了女子,若沒有相識的人介紹是不能冒昧自薦的。華德生徘徊了一會,恰恰遇著一個外務部的朋友和傅鈺蓮素來相識,華德生大喜,便託他做了介紹,和傅鈺蓮執手相見。傅鈺蓮的德語本來是狠好的,兩下殷殷勤勤的談了一回,脈脈深情,盈盈遙愫,眼波互證,心事交期。兩個人雖然不說什麼,心上恰都存著一個偷香竊玉的心期,送雨推雲的襟緒。
從此以後,華德生便常常的和傅鈺蓮來往,傅鈺蓮也往華德生寓裡頭去了好幾次。
至於他們兩個人究竟有無暖昧的事情,在下做書的卻沒有調查確實,又沒有自家眼見,不敢一定說是怎麼樣,只好付之缺如,作個疑案的了。
只說傅鈺蓮自從回了中國之後,和華德生兩個人一個在亞洲之東,一個在亞洲之北,波濤萬里,蕭艾三秋,床空翡翠之衾,枕冷鴛鴦之夢,繡幃鎖夜,寶鴨無溫,未免覺得十分惆帳。起先的時候,兩下還常有書信往來,直到那位殿撰公天上修文,傅鈺蓮風塵再墮,兩止下方才絕了音信。如今聽得聯軍的總統是華德生,不覺得舊夢重溫,餘情復續。卻還怕這個華德生不是自己意中人,便寫了一封德文信去給這位聯軍總統,問他是不是一千八百九十二年,在德國京城曾任陸軍大尉的華德生,下面注了個傅鈺蓮的德文名字,想個法兒叫人送去。
這一封信去不多時,早見四個德國馬兵牽著一匹空馬,拿著一封華德生的回信來,給賽金花看了。那信上無非歷敘如何如何的想念,怎樣怎樣的相思,如今得了他的訊息,又怎樣怎樣的喜慰,請他立刻就到行營相見。賽金花看了來信,知道這個聯軍總統果然就是自己的意中人華德生,心上自然歡喜更喜他事融多年,地位又彼此大相懸絕。從前在德國相見的時候,一個是堂堂的公使夫人,一個是小小的陸軍武弁,兩下比較起來,還覺得傅鈺蓮的地位勝些。如今隔了多年,華德生已經升了陸軍大將,此番奉命專征,又是各國公舉的聯軍總統,威權赫奕,勢位非常。更兼掌著全軍的生殺大權,一個北京城都在他掌握之內,就是我們中國的大皇帝,到了這個兵敗勢危的時候也要讓他三分。這個賽金花卻是麗質埋塵,紅顏薄命。飄茵墮溷,轉徒流離,淒涼金谷之花,寂莫章臺之柳,年華老大,憔悴堪憐。和華德生比較起來,一個當年的公使夫人,如今卻做了風塵娼女;一個是當日的陸軍大尉,如今卻升了閫外元戎:真個是貴賤懸殊,雲泥分隔。賽金花雖然寫了這一封信,心上卻也慮著他未見得還記得我這樣的一個人。那裡知道華德生回了一封信來,信裡頭說了許多情話,說得個纏綿宛轉,眷念非常。並且還派了四名馬兵牽著一匹空馬,要請賽金花立刻就去。
賽金花自然喜出望外,便連忙重施脂粉,再挽雲髻,換了一身衣服,打扮得嬌嬌滴滴的,千般旖旎,萬種風流,雖然年紀大些,卻著實還看得去。賽金花本來原會騎馬,便上了馬按轡徐行,一直進了內城。從午門進去,只見龍樓如故,鳳閣依然,日射昭陽,花飛御苑,依舊還是舊日的規模,只不見一個內官宮女,眼睛裡頭看見的,都是些異言異服的洋兵。賽金花看了,不覺也動了些愛國的熱心,心上十分感慨。
一面看著,不覺已經到了正大光明殿側首的南書房。華德生滿面笑容的搶步相迎,兩個人緊緊的拉著手握了一握,相攜坐下。賽金花看那華康生時,只見比以前雄壯了好些,氣概堂堂,威風凜凜,深目隆準,火色鳶肩,胸前佩帶著許多的寶星,閃閃爍爍的光華飛舞,耀得人眼睛都睜不開來。賽金花便對著他嫣然笑道:“恭喜你立功萬里,總統諸軍。地球上的人,那一個不知道你是個絕世的英雄,過人的豪傑!我們自從那一次在德國公園別後,只道今生今世再見不著你的了。不想天緣湊合,居然彼此相逢,真是再也想不到的。”說著,不覺眼圈兒一紅,低下頭去。華德生見賽金花和自己隔絕多年,依然的華彩照人,丰姿替月,眉彎淺黛,頰暈深紅,覺得他走到面前,好似一盞絕大的電燈一般耀得眼光霍霍的,一時捉摸不定。正是:
蕭郎久別,鶯花南國之思;倩女離魂,煙雨西方之夢。
不知華德生說些什麼,請看下回去便知分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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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三回 慰離悰傾心結幽愫 上手本屈膝拜紅裙
且說華德生見了賽金花,心上十分高興,緊緊的握著賽金花手,對他說道:“我們一別十數年,不意又在此間相遇。且喜你丰姿不改,顏色依然。我們兩個人的這番相見,雖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