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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間隱隱有些蕩意。你怎麼說他們府內出的什麼新聞,快些把這件新聞的原委細細講來,好待我們靜聽。”春樹也異口同聲的叫小松快講。方小松微笑一笑,方才附耳低聲,把這件故事細細的講說出來。
看官,在下做到此間,只好把章秋谷一邊按下,且把這件新聞一一的演說出來,好叫看官們不至茫無頭緒。
閒話休提,書歸正傳。你道那廂房內的婦女究竟是何等人家的內眷?說將起來,來歷卻也不小。原來這中年婦人的母家姓餘,他父親名叫餘頌南,翰苑出身,歷任京秩,後來熬煉得資格深了,輩數老了,就薦升了刑部尚書,並在軍機處贊畫樞務,居然就是一位中堂。這餘中堂生平只有一個女兒,十分溺愛。嫁與蘇州貝太史為室,丰姿雖是嬌嬈,情性卻甚為悍戾。偏偏這位貝太史又是個懼內庸夫,到了外邊天不怕地不怕的人兒,一到進了自己的房門,看見了床頭的這尊菩薩,便由不得神魂飛越,毛骨悚然。久而久之,這位貝太史便不知不覺的做了重生的陳季堂,再世的裴御史。貝太史自從點了庶常,也放了一任主考,不知怎的,外間物議沸騰,聲名甚是狼籍,都說他出賣舉人。至於這件事兒的有無,在下做書的當時並不在場,隔著一個省分,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情,在下沒有親知灼見,卻也不敢一定下什麼斷語。
只說貝太史的口碑傳入都中,就被一個御史參了一本。那班京城裡頭的都老爺照例是這個樣兒。若遇著那勢焰薰天、威權炙手的人,憑著他怎樣的賣官納賄、枉法徇私,這班都老爺在一旁看著聽著,都是袖手旁觀,罰咒也不敢去動他一動。若有一個御史參動了頭,還要窺測天顏的喜怒,要是皇上看了御史的參本果然震怒起來,免不得要傳旨查辦,這班都老爺得著了這個訊息,一個個都發起狠來,你參一本,我參一本,大家都去射那死老虎。稱想這個人既經參奏,已屬是個待罪人員,何苦趁別人的熱鬧再去參他?這位貝太史就吃了這個苦頭,給這班都老爺橫參一本,豎參一本。那本上說的話兒,什麼“似此敗壞科場,賄通關節,若不從嚴查辦,何以正士氣而肅官方”。皇上看了這許多參本,從來說眾口成城,自然也要震怒起來,便將原折發交浙江巡撫認真查辦。
幸虧這位餘中堂曉得這件事兒,心上雖然恨著女婿不該做出這樣事兒,削他的顏面,卻又看著女兒面上,不得不替他囑託彌縫。這科場賄通關節的事兒,鬧了出來不是頑的,就是從輕辦理,也要問一個邊遠充軍。餘中堂無可奈何,只得替他上上囑託,安頓了那幾個原參的御史,又自己親筆切切實實的寫了一封信,託那浙江撫臺替他辯護,方才把這一樁天字第一號的風波平了下來。浙江巡撫果然上了一個摺子,替貝太史竭力辯護,無非是查無實據、合無仰懇天恩、免其議處的這些話頭。
這個摺子到了軍機,又有餘中堂在裡頭照應,方得從輕發落,把貝太史議了一個回籍閒住的處分。
貝太史回得蘇州,剛剛進門,就被這位夫人指著臉兒痛罵了一頓,說:“你這樣不要臉的東西,怎麼竟敢這般大膽,連舉人也賣起來?若不虧我父親在京城裡頭同你竭力想法,這個時候只怕你這個狗頭早已滾下來了。像你這樣不爭氣的人兒受了王法,讓我做了寡婦,到也乾淨些兒,省得你活在世上現眼!”把這位貝太史罵得滿面羞慚,滿心惶恐,低著頭屏息而立,連哼都不敢哼一聲。貝夫人罵了多時,見他不敢開口,也就消了幾分怒氣,到了晚間,貝太史少不得也要奴顏婢膝,陪著無數小心,方才哄得夫人歡喜。
自此之後,貝太史時常想起丈人的救命之恩,見了夫人越發怕得神出鬼入。更兼貝太史本來是個寒士出身,他封翁雖曾做過幾年道臺,家中卻沒有什麼積蓄。你想一個當窮翰林的人,那裡掙得起家產?剛剛巴得放了一任試差,又被那班不近人情的御史參了回來,依舊是兩袖清風、一肩行李,漸漸的就有些支援不住起來。幸虧這位餘中堂的小姐嫁過門來奩資豐富,足足的二三十萬;他又善於居積,數年之內又賺了無數的利錢出來。他見貝太史手中竭蹶,金盡囊空,不免又要將他謾罵一場;罵過之後,索性不要他管了,自己拿出錢來供給貝太史的用度。貝太史樂得坐享其成,隨意揮霍。但是貝太史現在的身家性命都是從老婆身上得來,家庭之內不得不曲意承顏,格外又加了二十四分恭順。貝夫人的性氣一天狠是一天,貝太史的懼內卻一日甚於一日??怕老婆怕到極處。這貝夫人自然就趾高氣揚、飛揚跋扈起來。
貝夫人將近中年,止生了一個女兒,卻生得似玉如花,千嬌百媚。貝夫人溺愛這個女兒,一言難盡,總而言之,也和餘中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