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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康汝楫高高的取了第五名。己生喜歡得拍手打腳的,笑個不了,好像痴子一般。拜了教諭,見過宗師,便收拾行李,回到常州。得了一個秀才,便如天塌下來的一場宮貴。那些親戚朋友為他有錢,便一個個都去奉承他,秦承得這位新秀才十分歡喜,渾身骨節都覺得癢颼颼的,連自己也有些不信起來,竟是自己的文章換來的一般,把自己的本來面目通通忘了。見了別人,把一個臉兒仰得高高的,一副得意的樣兒。這可合著了一句罵人的俗語,則做“龍門未折三秋桂,狗臉先飛六月霜”了。
閒話休提。只說康已生興興頭頭的專等明年鄉試,預備著鄉會連科。卻自從得了這領青衿,便把文章書籍一概丟失,不是尋花問柳,便是引類呼朋,卻像這進土舉人,畢竟會自己飛到家裡來的一般。康太守以前雖把這兒子看如珍寶,有時還拘束拘束他,現在看見他兒子得了功名,雖然不過是個小小的秀才,常言“秀才是宰相的根苗”,便也自譬自解的不去管他,竟等封翁做了。春來秋往,早已過了一年。到了秋間,又早是鄉試的時侯。康己生帶了許多僕役,僱了一隻大船,門槍旗燈,十分煊赫,就像是什麼現任官員赴任的樣兒。到了南京,尋了一所精緻河房,他一人住下。那錄科領卷的這些照例事兒,總不必去提他。只說錄科已過,康己生專等入闈,卻心上忐忑,恐伯萬一不中舉人,如何是好。就打發家人四出尋訪門路,自己卻只在釣魚巷堂子裡頭住宿,整天整夜的也不回寓。就這般糊糊塗塗的過了兩天。己生正住在釣魚巷還未起來,石升同了一個長隨打扮的人來找他。等了一會,已經午後,方見己生睡得鋪眉蒙眼的,披著衣裳,趿著鞋子,口中不住的打著呵欠,走了出來,問道:“有什麼事,這時候就來尋我?石升搶步上前,附耳說道:“家人尋著了一家門路,是最穩當不過的,請少爺回寓去說罷。”己生一聽大喜,便連忙走進去,穿好衣服,又走出來。那轎子是石升帶來接的,便坐轎回寓。還未坐定,石升上來說道:“這同小的來的,是桃源縣鄭大老爺的簽押房家人,名叫陳貴。鄭大老爺是翰林散館出來,就放了甘泉縣,現在又調到桃源縣來。”正是:生公說法,欲點頑石之頭;阿堵無靈,銷盡豪華之氣。欲知後事如何,請看下回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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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回 通關節花錢遭巨騙 捐道員拜客出風頭
且說石升低低的向康己生說道:“這鄭大老爺今年點了第一房房官,又和副主考汪大人是同年,方才這個家人對小的說道,只要有銀子,拿得定就是一個舉人,並且還可以同著去見鄭大老爺當面交代。家人想這條道路倒還穩當,所以同他來見少爺的。”己生聽了,便說叫他進來。
當下石升便去同了那陳貴進來。向著己生也把腿略彎一彎,算是請安,便站在旁首。己生看陳貴時,面目清秀,舉動伶便,卻像一個現任州縣的親隨,當時問道:“你同我家人說的那件事兒,�要多少銀子?倒底穩當不穩當呢?”陳貴走上一步,輕輕的說道:“這銀子原不是家人要的,就是講定了數目,交銀子的時候也得你少爺自己交給敝上,省得要經別人的手兒,只是這數目敝上說一定要三千銀子,如或短少是不必去說的。”己生道:“三千銀子,我不好去捐個知縣,不比買這個舉人好的多麼?”陳貴道:“這是你少爺自己的名氣,中了舉人,體面卻好得多了,即如少爺今年中了舉人,明年還要中進士,點翰林,將來一樣也好放得學臺主考,這是不能說的,你少年自己打主意就是了,我們當家人的還能勉強著辦麼?”己生聽陳貴這一番說話講得十分中聽,便道:“只要一定靠得住,我就出三千銀子也不算什麼,但只能先付一半,放榜之後,再行找足如何?”陳貴道:“這一半的說話,家人卻不敢答應,請你少爺到我們公館裡頭去當面說就是了。”己生道:“也可以,我立刻和你同去。”便換了衣冠,坐著轎子,因為恐怕招搖耳目,只帶了石升一人,陳貴也跟在轎後。
轎子走到武定轎左首,說是到了,只見陳貴搶先一步趕進大門。石升便拿著治晚生的名帖,跟著陳貴走了進去,那轎子就在大門外暫時站住。己生在轎中看時,見這門樓高大,彩畫輝煌,大門上貼著一張朱箋,上寫著“特授淮安府桃源縣正堂鄭公館”幾個大字,又有兩張朱箋貼在兩旁,寫著“迴避”,那字寫得鐵畫銀鉤,十分的端麗,卻像個玉堂中人寫的。正在觀看,忽聽得遠遠的喊了一聲“請”,便有十來個人接接連連的喊出來,早聽“吱”的一聲,兩扇中門分開左右,陳貴立在門內,手中舉著名帖高聲道“請”。己生的轎子便由中門進去,到了大門下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