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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那客人一眼。這一個眼風,就把那客人的身體酥了半邊。
動彈不得,本來是一腔怒氣不肯干休,被張書玉這樣一來,不知不覺的把心上的焦躁,一霎時銷化個乾乾淨淨,連忙放了轎伕,笑嘻嘻的答道:“不妨不妨,沒有什麼要緊。”那眼睛卻緊緊的釘著張書玉看個不住。張書玉見了,曉得他已經入彀,又微微一笑道:“晏歇點阿到倪搭去坐歇?倪來浪新清和第三家。”那客人聽了大喜道:“狠好狠好,停回兒我一定過去。”書玉笑道:“晏歇點要來格哩!”那客人連連答應,轎伕放開腳步徑自前行。臨走的時候,書玉還欠起身來回頭一笑,略略的朝他點點頭兒,一直回新清和去了。
那客人見張書玉徑自去了,只覺得晃晃蕩蕩的好像神魂還沒有歸竅一般,雖然想起沒有問他的名字,到清和坊那裡去尋,便急急的那邊一看,見張書玉的轎子,影影綽綽的還在前邊,連忙三腳兩步趕上前去,把轎後的龜奴一把扯住。轎伕倒吃了一驚,問他為什麼這般樣子。那客人便問他倌人的姓名,轎伕見他氣喘吁吁的甚覺好笑??便替他說了。書玉坐在轎中聽見,把跟局的孃姨金珠叫了過來道:“倪先坐仔轎子轉去,耐同仔格位大少慢慢交來。”金珠答應一聲,那客人更是歡喜,同著金珠在馬路上慢慢的走著,一頭夾七夾八的扳談。
大新街口到新清和坊本來不多幾步路兒,不一刻已經到了。金珠在前引路,那客人跟在後邊,上了扶梯,已見張書玉換了一身衣服,笑迷迷的立在樓門口道:“倪曉得耐就要過來,倪等仔耐一歇哉。”那客人到了此時,神魂飄蕩,覺得身體虛飄飄的,好似在雲霧中的一般。張書玉拉著他進了大房間,親手替他寬了馬褂,推他坐下,方才問他的姓名。你道這客人是誰?原來就是那李子霄。當下敬過瓜子,書玉著實的敷衍了他一番,當夜就擺了一個雙臺,鬧到三更多天方才散席。
自此一連幾天,李子霄夜夜碰和,朝朝擺酒,鬧得煙霧塵天。在李子霄的意思,原想要轉張書玉的念頭,無奈張書玉雖是待他要好,晚間卻總不留他,李子霄也不好意思開口。論起這李子霄的為人來,卻也甚是精明,隨便什麼世故人情一概瞞他不過,就是在嫖界裡頭也著實的有些資格,不比那一班土頭土腦的瘟生。但是有一樁毛病不好,見了倌人,一個個都是好的,並且一見了面,就想要轉他的念頭。雖然狠肯花幾個錢,卻自家打家主意,不肯落他們的圈套,所以有些倌人都要嫁他,他卻咬定了牙齒不肯答應。不料一見了張書玉的面,就由不得神魂顛倒起來。那四大金剛的手段名不虛傳,他不想你的念頭則已,想了你的念頭,卻總要比他人來得辣些。這幾天,張書玉放出全身本事,把一個李子霄哄得一心一意都在張書玉的身上。張書玉卻又拿定主意,不肯叫他輕易近身,故意打情罵俏的做出那一種親熱的樣子,弄得李子霄這又不好,那又不好,好似熱鍋上的螞蟻一般,團團亂轉。
有一天,李子霄在票號裡頭剛剛起身,還未梳洗。張書玉要籠絡李子霄的心,起了一個大早,打扮得花枝招展,豐態嬌嬈,帶了一個孃姨,坐了轎子竟到李子霄票號裡來。其時剛敲十二點鐘,由李子霄的家人引進房內,笑盈盈的叫了一聲。李子霄見了喜出望外,連忙叫他坐下,只聽得張書玉道:“李大人,耐啥格剛剛起來,阿是昨日仔辛苦哉?”李子霄聽了一呆道:“我除了碰和吃酒,沒有別的事情,我有什麼辛苦?”張書玉掩口笑道:“勿是呀,作興耐昨日仔到仔相好搭去住夜,辛苦仔點,所以今朝起來得晏哉,耐自家照鏡子看哩!”說著又低聲問道:“李大人阿對?”李子霄聽了笑道:“你這說話甚是奇怪,我昨日若真個住在相好院中,現在這個時候怎麼就得回來?況且我在上海除了你,那裡還有什麼相好?你倒說說我聽。”書玉面上一紅道:“倪末陸俚有格號福氣?”說著就溜了李子霄一眼,李子霄見了滿心歡喜,一面洗臉,一面和張書玉天南地北的扳談。書玉又見李子霄的頭髮蓬了,便問他要出梳具來,要自己和他梳頭。李子霄打著蘇白答道:“阿唷,書玉先生實梗格紅倌人搭倪來打辮子,格是勿敢當格啘。”書玉聽了,對著那個姨娘道:“耐聽聽看,說得阿要好聽。”又向李子霄道:“李大人耐勿要實梗客氣,故歇倪搭耐打條辮子,耐就要搭倪客氣,晏歇點……”張書玉說到此間,粉頰低垂,含羞微笑的說不下去。李子霄逼著問道:“你怎麼說話只說半句?說下去。”張書玉又嫣然一笑,接下去道:“也客氣勿盡啘。”李子霄聽了這兩句話兒,真是樂不可支,滿心奇癢。當下張書玉和李子霄打了一條辮子,李子霄又留他在票號裡頭吃飯,書玉一口應允,並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