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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看家,明天再來搬取,不曉得他們是到那裡去的。”
王太史聽了半晌並不開口,陸雲峰卻代他氣憤道:“他們既是走了,料想一定是往通州一路去的,此刻輪船還沒有開,我們趕到船上追問,一定尋得著他。”王太史一口氣梗在胸口透不出來,掙了半天方才抽出一口冷氣,問陸雲峰道:“你怎麼曉得他們是往通州一路,難道他們和你說過的麼?”雲峰道:“我還沒有和你細說,那姓陳的客人是通州知州的兒子,年紀甚輕,品貌也好,所以金寓一心一意的定要嫁他。你雖然是個太史公,卻已是五旬開外的人了,那裡趕得上他們這一班少年浪子,專在倌人面上用那修飾的工夫,你想我們那裡做得出這般模樣?你當初不肯信我的話兒,如今懊悔已是嫌遲的了。”
王太史聽了也不回答,呆呆的想了一回。陸雲峰催他道:“怎麼樣?要去追問卻要快些,何必在此間耽擱?”王太史朝他搖搖手道:“我想這件事兒還是我自己認些晦氣,不要提起的為妙。你想金寓雖然答應嫁我,不過是一句話兒,又沒有什麼憑據;付那一千銀子定銀的時候,是我自己親手交給他的,又沒有一人見證,沒有一個收條。就是趕到船上尋著了他,他若是老羞變怒,和我硬挺起來,也不能當真將他怎樣,那時豈不是更覺坍臺?所以我的意思,也不必再去追他,只算我瞎了雙眼把他當作好人,上了他這樣的一盤惡當。從今以後只當沒有這件事兒,絕口不要提起,還要託你在朋友面前替我遮瞞一二,切不可逢人便說,弄得我沒臉見人。”
陸雲峰起初原是一團怒氣,恨不得把王太史的事當作自己的事情,尋見了金寓,不知要打算將他怎樣。及至聽了王太史的一番說話,迴心一想覺得實是不差。金寓雖然口說嫁他,卻自己又不是媒人,又不是見證,沒有什麼一定的憑據,那裡說得過他?萬一金寓翻轉臉皮搶白幾句,說他們霸阻從良,那時放手又不是,不放手又不是,難道真好不叫他嫁人不成?如此一想,便把那一腔烈火一時間瓦解冰銷,嘆一口氣道:“罷了罷,雖然不是我的事情,卻實在替你氣憤不過。你的說話也是不差,只是不去追他,就這般把他放走,卻是便宜了這個良心喪盡的東西。”說著,又覺又埋怨王太史道:“都是你當初不肯聽人說話,現在卻弄到這個樣兒。”王太史道:“事到如今,不必提起,我也追悔不來的了。”說罷,回頭見廚子還自痴痴呆呆的立在一旁聽他們說話,王太史當時就分付了那廚子幾句話兒。那些木器傢伙本來都是租的,只消叫人搬去就是,又叫那廚子暫看一夜,明天叫人來搬,又把那房子退了,廚子也辭了自去。這且按下不提。
只說王太史自金寓逃走之後,心上雖然懊惱,那花柳場中的興趣卻是一毫不減,只想要再看一個比金寓好些的人。果然不到幾天,又被他看中了一個東尚仁的花彩雲,也是一個著名的老蟹。王太史卻又偏偏的揀中了他,做了不多兩日,吃過兩三臺酒,碰過三四場和。花彩雲見王太史呆頭踱腦的不甚內行,明放著是一個土地碼子,便想放出辣手弄他一注銀錢,輕輕易易就和王太史做了相好。住過一夜,就撒嬌撒痴的要嫁他。王太史見花彩雲待他十分要好,不比金寓總是冷冷的樣兒,心上就甚是歡喜,認定了花彩雲是個好人,便請辛修甫和他做媒。辛修甫明曉得花彩雲也不是個肯嫁王太史的人,又是一番騙局,懇懇切切的勸了他幾次。怎奈王太史執意不從,口中只說:“花彩雲決計不是金寓一般的人,你們不要胡說。你若是不肯和我做媒,我也不好勉強,只好待我去另請別人便了。”辛修甫聽了無可奈何,只得和他去說,講定五千身價,先付二千。這回的王太史卻比前一回老到了許多,付定洋的時候叫辛修甫從中經手,還要花彩雲寫了一張收條,畫了花押,又叫吳鑑光看了一個合婚的吉期。王太史自以為是千妥萬當的了,不想到了吉期的前一天,又鬧出花樣來。
看官,你道是什麼花樣?原來花彩雲接了王太史的定洋,打算要想個法兒逃,不料事機不密,不知怎樣的走了風聲,被辛修甫打聽了出來,不覺勃然大怒,好在付過定洋,立有婚書,不比金寓的逃走一毫把握沒有,所以不能追他;這花彩雲既然出過婚書,又有收銀的字據,和他出起場來,不怕他飛上天去。當下辛修甫得了這個資訊,便立刻報了捕房,先派了一個警察來守住了花彩雲的門口,隨後修甫自己趕到彩雲院中,當面問他不應這般混帳。誰知花彩雲不慌不忙,一口咬定並沒有這樣的事情,竟是賴得乾乾淨淨。修甫聽了,也指不出個什麼逃走的憑據來。花彩雲倒逼住了辛修甫,問他這句話兒是那個同他說的,一定要修甫指出這個人來,倒說得修甫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