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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幾位貢春樹的朋友時,一個個都嚇得屁滾尿流,唇青面白。貢春樹站在秋谷背後,雖然也有心上驚慌,卻向來知道章秋谷的本事,料想這幾個人不是章秋谷的對手,所以也還不至於十分膽怯。只有阿娟一個人見那班流氓擁進門來,早嚇得他香汗淋漓,花容失色,不顧三七二十一、四七二十八,連忙趁著大家擾亂的當兒,躲進床背後小房裡去,和兩個小大姐緊緊的把房門關上,不敢出來。直至章秋谷打退了一班流氓,他在裡面聽得明白,心中大喜,便開了門出來,對著眾人說道:“格排殺千萬格強盜坯,也勿知啥格路道,倪撥俚嚇得來人野嚇殺快。”又對著秋谷說道:“謝謝耐幫仔倪格忙。今朝區得耐勒浪倪搭,賽過救仔倪格性命。”秋谷笑道:“不要說是這兩個人,就是來得再多些兒,也不放在我的心上。”貢春樹是見慣的,不以為奇,只有那幾個人在旁邊看著秋谷的樣兒氣宇安閒,丰神瀟灑,好像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一般;如今見他三拳兩腳的打退了一班流氓,覺得心上十分詫異,大家都對著秋谷說道:“今天幸而秋翁先生和我們同在一起,沒有吃他們的虧。如若不然,今天就不可問了。”秋谷也隨意謙遜了幾句,趁便走過去拉著阿娟的手道:“你以後不要叫我章老爺,只要叫我一聲二少就是了,不信你問阿貢,我在上海,那些堂子裡頭的人都是叫我二少的。”阿娟聽了,斜著眼把秋谷一看,只見他朱唇粉面,猿臂蜂腰,舉止安詳,丰神俊雅,眉宇之間覺得另有一種英氣,奕奕照人。不覺面上一紅,別轉頭去,口中說道:“曉得哉,格末就是二少。”秋谷又低聲和他講道:“我今天和你打退了這班流氓,你該應怎樣的謝我?”阿娟聽了也不開口,只慢轉秋波,暗中飛了秋谷一眼,橫波一轉,脈脈含情。秋谷見了,倒把頭低了一低,放開了阿娟的手。
迴轉身來剛剛同貢春樹打了一個照面,春樹對著他微微一笑道:“你這個人真有些豈有此理,剪別人的邊也還罷了,怎麼剪起我的邊來?”秋谷聽了也笑道:“我和你兩個人認得了多年,你幾時見我剪過朋友的邊?難道我章秋谷也和你姓貢的一般,不顧朋友的交情一味的混鬧不成?”貢春樹還沒有開口,早被阿娟走過來拉著他的手不依道:“啥格剪邊勿剪邊,耐勿要勒浪瞎三話四,倪勿來格。”說著,便坐在春樹身上,扯著他一個耳朵,口中咕嚕道:“倪勿要,耐下轉阿要實梗?”
春樹被他扯住了一個耳朵,扯得他口中叫道:“你有話好好的說,不要這般動手動腳。”秋谷對著阿娟笑道:“你好好的扯他一下,問他以後還瞎說不瞎說?”阿娟果然聽了章秋谷的話兒,用著氣力把他的耳朵扯了一下,扯得個貢春樹抱著頭直跳起來,口中亂叫道:“耳朵耳朵,扯掉了耳朵是沒有價錢的。”阿娟一面格格的笑著,一面口中說道:“啥人叫耐實梗呀,耐下轉阿要實梗瞎三話四哉?”春樹脫了阿娟的手,連忙走過一邊道:“你吊膀子只管吊膀子,我又不來管你的閒帳,你何必就要這般著急。”阿娟聽了不由的著起急來,紅著臉趕過去要和春樹不依。春樹見了連忙抱著頭逃過這一面來,對著阿娟把雙手亂搖道:“算了算了,總算我的不是,講錯了一句話兒,我還要留著耳朵擺個樣兒呢。”一句話把大家都說得笑起來,阿娟也笑道:“耐自家勿好啘,耐下轉阿敢哉?”春樹朝著阿娟恭恭敬敬的打了一拱道:“千不是,萬不是,總是小生不是。”說得秋谷哈哈大笑,對著阿娟道:“他既然這樣的自家認錯,你就饒了他罷。”阿娟聽了方才一笑走開。春樹見了又拍著手道:“到底章二少說的話兒比我靈應得多。”阿娟瞅了春樹一眼道:“狗嘴裡勿會出象牙,啥人來理耐呀。”春樹正要開口,秋谷扯住他道:“時候已經不早,叫他們擺起檯面來罷。”春樹聽了,便和阿娟說了幾句,兩個大姐走過來調開桌椅,擺上菜來。原來蘇州的規矩,私窠子是沒有什麼擺酒不擺酒的,有時候客人要擺酒請客,便自己去叫菜。今天這一席菜是貢春樹在三雅園叫來的,餚饌十分精緻。正是:
桃花春水,誰家有蛺蝶之圖?珠箔銀屏,何處是天台之路?
要知後事,請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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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回 銀漢仙槎劉郎惆悵 秋風蓴菜張翰歸來
上回書中說著章秋谷和貢春樹在阿娟那邊晚膳,一時間觥籌交錯,履舄縱橫。
那幾個客人也每人叫了一個和阿娟一樣的開門的私娼,只有秋谷不認得這些人,無從叫起。貢春樹要和他代叫一個,秋谷執意不要,也就罷了。當下開筵坐花,飛觴醉月,直鬧到三更左右方才散席。大家都辭了主人先走,只有秋谷和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