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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迴轉頭來對著康姨太太微微一笑,便大踏步走進後臺去了。
不多時,《白水灘》已經完了,柳飛雲換了便衣上來謝賞。見了康姨太太,深深的請一個安,垂著手規規矩矩的站在旁邊。康姨太太想要和他說幾句話兒,覺得心上好像有許多話兒,一時卻想不出來,不由得俊眼斜眸,紅雲上頰。停了好一回方才說出一句話來道:“你到上海有幾年了?”柳飛雲又請一個安道:“小的到上海兩年了。”趁著請安下去的時候,柳飛雲的右手早在康姨太太的一雙腳尖兒上碰了一下。康姨太太回頭一笑,脈脈含情。
兩個大姐本來是和姨太太一路的,見了他們兩個人這般形景,便對康姨太太說道:“我們回小房子去罷。”這個姐聽了,便道:“我還有事,等一回兒就來,你跟著大姨太太先去。”康姨太太聽了一言不發,只點一點頭,對著柳飛雲把眼一瞟,立起身來就是。那一個大姐見康姨太太走了,便同著柳飛雲不知到什麼地方去鬼鬼祟祟的打了一個轉身,便把他一直領到新馬路口的一處地方,悄悄的在後門進去。
柳飛雲雖然色膽如天,到了這個時候也由不得心上有些心驚膽戰起來。到了門內,轉過前堂,走上扶梯,直到一間房內,卻靜悄悄的不見一個人。柳飛雲舉眼看時,只見是一所兩樓兩底的洋房,起造得十分小巧精緻。房間裡頭都是些外國器具,一色雪白,耀得人奪目生輝。正中間擺著一張鐵床,也掛著雪白的冰綃帳子,點著兩盞紗罩自來火燈,照耀得滿房內燈光閃爍。
柳飛雲正在打量,早聽得帷後弓鞋細碎的聲音。康姨太太扶著一個大姐的肩膀慢慢的走出來,已經換了一身家常衣服。春山挹翠,秋水橫波;神彩飛揚,丰姿婀娜。柳飛雲早已看得呆了。康姨太太走出來,對著柳飛雲微微的一笑。柳飛雲搶步過去,直到康姨太太身旁,又請了一個安道:“姨太太的恩典。”康姨太太一把拉了柳飛雲起來,笑道:“你請安叩頭的混鬧些什麼!我難道是叫你來請安的麼?”
說著,便又回過頭去一笑。柳飛雲到了這個時候,就口饅頭,豈有不吃的道理?自然也要放肆起來。他們兩個人,一個是男兒身手,解數非常;一個是中婦妖嬈,風情如許。自然的巫峽雲痴,銀河水滿;顛倒鴛鴦之字,迷離蛺蝶之魂。與別人的尋常歡會,大不相同。
到了明天,柳飛雲恐怕有人知道,一早起來悄悄的溜了回去。康姨太太慢慢的起來梳洗,梳好了頭,便同著兩個大姐坐著東洋車,到他一個結拜姊妹的公館裡頭,大家說了一回閒話,方才坐著自己的馬車回去。
看官,你道康姨太太在外面住夜,康中丞為什麼竟不疑心?原來康姨太太自小兒墮落平康,原沒有什麼父母姊妹,只不過有幾個結拜姊妹,都是把勢裡頭的倌人。
也有已經嫁人的,也有還做生意的。自從嫁了康中丞以後,便說和這幾個人本來都是親戚,硬要和他們來往。康中丞也不敢攔他。只要有了什麼意中人,要在外面住夜,對著康中丞就說是到親戚家去,要住過一夜方才回來。自己坐著馬車,先到個已經嫁人的結拜姊妹家裡,便打發馬車回去。明天十二點鐘,再叫馬車來接。那班堂子裡頭出身的人,那裡有什麼好貨!雖然嫁了人,大家原都是打成一路的。康姨太太這般做作,不過是瞞瞞外人的耳目罷了。至於那個馬伕,本來原在四馬路馬車行裡頭的,一向做堂子裡頭的生意,和康姨太太也有些不明不白。見了康姨太太這樣藏頭露尾的行徑,心上雖然明白,那裡肯直說出來?樂得藉著這個由頭,向康姨太太借幾個錢敲些竹槓。兩個大姐都是在堂子裡頭帶來的,自然是一路上的人。只瞞著康中丞一個。那幾個姨太太裡頭,也有兩個是堂子裡頭的倌人,看著康姨太太的行為,心上雖然有些疑惑,卻想著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又拿不著他的憑據,那個肯來做這樣的空頭冤家?更兼自己身上也都有些不明不白的勾當,做賊心虛,也不來管別人的閒事。只有那位二姨太太口直心快,對著康姨太太說話的時候,未免有些含著皮、包著骨頭的話,所以康姨太太使出手段來,先收伏了這位二姨太太,叫他以後非但不敢再說什麼,並且不得不和他一路。這也是康姨太太的一片深心、一番辣手了。按下不提。
只說康中丞的那兩位堂房妹子,自從守寡之後,越發的風流放誕起來,天天的跑馬車,遊張園,只要遇見了個清俊些的少年子弟,就使出那勾魂攝魄的手段來勾引他。更兼這兩個寶貝衣裝華麗,態度風流,那一種嬌嬈蕩佚的樣兒,真個比堂子裡頭的倌人還要勝個幾分。就是他不弔別人的膀子,別人還要來尋著他們;何況又是這樣的兩個頭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