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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你想說的話嗎?還是誰讓你說的?”
滄溟不語。她像一朵曇花一樣,消失在臨近日出的清晨。寧明昧不甘心。他對著細雨呼喊:“你擁有的這具身體不屬於你,是不是?”
“是不是?”
……
“師尊,我們走吧。”
十三的聲音傳來時,寧明昧才意識到,眼前的街道早已是空空蕩蕩。十三說:“耽擱太晚,宮門下鑰了。距離開宮門還有兩個時辰,師尊去我府上歇息吧。”
寧明昧驟然轉頭。他看見十三的臉——蒼白,浮腫,依舊年輕,卻不是過去的模樣。他說:“帶我去處理廠。”
十三明顯地瑟縮了一下。他說:“師尊……”
“還當我是你師尊,還當自己是縹緲峰人的話,就帶我去處理廠。”寧明昧道。
許是過去的積威所致,十三順從地帶著寧明昧上了馬車。一路上,他們各自看著各自的方向,心事重重。寧明昧就在這時開口道:“你身上也有那朵白花?”
十三翻開自己上衣的下襬。那朵白花點綴在他的腰間。在寧明昧注視的目光下,十三說:“這白花不是病源、它只是個方便人自檢……指示。”
“嗯。”
“人越接近被惡疾感染的界限,他身上的花朵色澤也會偏離白色更遠。想要衝淡它,就只能為自己引入更多正面的、或平靜的情緒……”
“就像剛才那個緹衣衛一樣,吃掉那塊白色的晶石一樣吧。”寧明昧冷笑,“這就是你們的‘為自己引入更多正面的情緒’?”
寧明昧還記得自己在長樂門的地下會館也看見過這種名為“輪”的東西,也記得它被產出的方式:“這和敲骨吸髓有什麼區別?”
十三隻沉默了一會兒,道:“師尊,惡疾這種東西對修士的作用是很微弱的,尤其是修為高的修士。譬如我,幾乎沒有受到過它的影響。雖然師尊肯定不會受到它的影響,但京城畢竟是人口聚集、惡疾也集中的地方,師尊最好還是冷靜……”
“……!”
寧明昧最終用腳踹了一下地板。
他心中有一股毀天滅地的怒火,因為十三的話語而誕生。這怒火不是因為十三“關心”他,不是因為十三指責他,而是因為十三的整個思維,已經變成了被惡疾塑造過的模樣。
他竟然時時刻刻,將對“惡念”的恐懼放在第一位!
寧明昧覺得心裡憋著一通火。他很久沒有這麼不理性的時刻了,心臟突突地跳,像是變成了火石,和血液摩擦著早晚會有火在燒。
一群膽小鬼,這就是純白天國想要的嗎?
沒有憤怒,沒有怨恨,不會造就只有歡欣的純白天國,只會造就一群麻木的行屍走肉,哭也不敢哭,笑也不敢笑……這就是純白天國的住民嗎?
馬車到達處理廠,竟然行駛了足足一個半時辰。寧明昧剛下馬車,就感到其中傳來的、如有實感一般的惡意。
他用
神識一掃。因為時間太晚,裡面只有三四個在值班的人。十三急急跟在他身後,壓低嗓子道:“師尊,這裡面是新月教的地方……”
“你沒進去過?”
“他們不讓我們進去。”
“那你就別進去。”
合體期到底是藝高人膽大。寧明昧揮手將自己隱蔽,進入新月教的工廠。
普通人看不見那股黑色的惡意,如十三般的修行者能感覺到,但在他們眼中,那只是一種如黑白雪花般的東西。可寧明昧與渾淪在星火島上相處多年,他比任何人都明白這東西的性質——無論它將自己裝扮成什麼,寧明昧都能第一眼看清這份惡意。
處理廠在一座挖空了的山裡。那大大小小的機關根本無法阻止寧明昧。寧明昧步入,看見今日那對母子的麻袋已經在順著傳送帶向內部運輸。再往深處走,相似的麻袋被整整齊齊的擺在一張又一張小床上。或許是因為深夜了,沒人處理它們。留下值班的人也只是為了安保考慮,拿著長長的探照燈,一邊巡邏,一邊向四周掃來掃去。
值班的好似不止四個人……寧明昧打算繼續往深處走,就在此刻,他聽見有人道:“常大人。”
原來是五個人……嗯?
灰衣的、同樣身著防護的少年對那人點頭。他道:“有異常嗎?”
“沒有。”
巡視的人走了。少年卻站在原地。他皺了皺眉,來回走了幾圈,像是覺得此地有異常,卻又說不出所以然來。寧明昧發現周圍的監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