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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我去那裡留學。”
我定了定神,“什麼時候決定的事情?”
盛放的表情是從未有過的傷感,滲進臉上的每一條紋路,“三個月前左右。”
下午陽光直射入眼底,刺得我眼睛生疼,“為什麼不早告訴我呢?”
“我不知道……怎麼跟你說。”
他眨了眨眼睛,又說:
“——夏末,這麼多年,你有沒有一點喜歡我呢?”
初夏的天氣就是這樣不穩定,明明前一刻還是大晴天,一轉眼卻又大雨降下。
剛才我和盛放站在彼此對面,已經像是一種對峙。我看著他,想要參透他每一個表情,直到我心跳聲混亂了一切。現在耳機裡面的那個女子還在叫囂,她唱,我們朝朝暮暮步步為營,以為幸福已經躺在手中,卻在第一開始就猜錯了這結局。
閉上眼睛是能夠聽到風的聲音的,在從耳邊擦過去,像是哭不出來時的抽泣聲。周遭的空氣逐漸稀薄,肺部被不停擠壓,喘不過氣來。
夏末盛放(7)
這個一直在我身邊,只要我一伸手就能夠觸控到的男孩,終於要到那個遙遠的我一無所知的國家去,他會漸漸成長為頭戴桂冠的國王,那個荏苒乾淨的小王子只會留在我的記憶裡。
{十}
我想自從那一天開始,我就在漸漸忘卻你了。
一切進行的太快。對於那三個月,後來想起也只剩下幾個零星的片斷。
當和大群人站在機場裡面的時候我還有很夢幻的感覺。盛放一臉傻笑的和我們道別,他媽媽和我媽媽都紅了眼睛。
我看著盛放,喉嚨相當艱澀,我說到了那邊要好好照顧自己。
盛放走過來抱住了我,乾淨的氣息撲過來,他離我這樣近,那肥皂香味薰的我眼眶都疼痛起來。
他似乎對我說了一句再見,我卻沒有聽清楚。接下來幾乎是麻木的,看他走過通道,過安檢。
我攤開手,裡面有剛剛他藉著擁抱塞進來的紙條。
上面寫著:
“我只是慶幸,那時與你跨越了這片天空。”
那已經是很久以後了,我躺在床上一邊和草草打電話一邊吃蘋果的時候,草草忽然提到:“那個高中時候經常和你一起吃午飯的男生,你還記得麼?”
“唔……還記得。”
“其實我也是前幾天高中聚會時候聽高年級的學姐說的。在你和顏卓分手以後那個男孩就和顏卓在校外打起來了,好像是因為顏卓那時和你在一起是因為打賭,這事情被那個男孩知道了……
“顏卓被他打得半天都起不來呢,你猜他對顏卓說什麼?他說我永遠不准你欺負夏末,因為她是我最喜歡的人。怎麼樣,我那時就說他對你不只是像姐姐一樣的感情吧,你還不信……”
電話被我咔嚓一聲掛掉。
在記憶的暗處一切接踵上演。
盛放對顏卓說:“不准你欺負夏末,因為他是我姐姐!”
盛放問我:“你有沒有一點喜歡我呢?”
一定是時機不對,一定是哪裡弄錯了,所以讓這段應該是我和盛放的對白,變成了他一個人獨白,那時候我應該狠狠地打他的頭,告訴他如果不是喜歡的話,你以為是什麼讓我和你這個傻瓜糾纏這麼久。
可是為什麼我的那句話還沒有說完你就不見了。
我把臉埋在枕頭裡面,最後還是沒能阻止厚重的嗚咽衝破了喉嚨。
窗外無數飛鳥騰空而起,撲扇翅膀,散落了一地的羽毛,那是誰的記憶。
寫給爸爸(1)
作者:Icicle
爸爸:
我彷彿從未寫過信給你,從小到大,整整16年。
我不小心在你的房門前聽到你和媽媽很輕的談話。我知道你的脊椎病又犯了,我也知道你的手臂現在都已經無法舉到像肩這般高了。
但是這些,你卻從不告訴我。
爸爸,設計師是不是天下最辛苦最用腦的職業啊?為什麼你的頭髮白得那麼快。
爸爸你才40出頭啊,頭髮掉得卻那麼厲害,我坐在你身邊吃飯,一眼看去便是你頭上醒目刺眼的白髮,我只能快點地把碗裡的飯扒好,然後藉著在浴室洗澡的時候輕聲地流淚。
爸爸,你知道我哭得多麼無助麼,我覺得自己真沒用啊,怎麼這麼沒用啊,怎麼會讓你這麼辛苦。
爸爸,究竟是曾經何時,你變得開始蒼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