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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齊也不推辭,笑嘻嘻道:“還是小娘子體貼我。”她原就是寧博容的婢女,被崔氏調|教了那麼些年,卻是愈加沉穩,在崔氏面前是不大敢開玩笑的,但若只有寧博容,便要活潑一些。
“誰家的帖子?”
阿齊接過阿青遞來的白瓷杯子,這杯子是寧博容特地吩咐做出來的,與一般的杯子卻是不同,比茶杯要大上好幾倍不說,杯身極薄,這酸梅湯盛在其中,隱隱可見些許透明的色澤,且在一側帶茶壺般的柄,有了這,拿起杯子喝的時候卻是穩當多了。
“是那新任的言刺史家的,大郎既調任了鴻臚寺卿,這雲州的刺史也換了人來做,這言刺史原是一中州刺史,卻是在那處熬了八|九年,才算是小升了一階。”
畢竟雲州乃是上州,官階上比那中州刺史要高上些許。
寧博容瞭然,劉湛給她的信裡也提過了,就怕她擔心寧盛和崔氏,這新任的雲州刺史自是不能胡亂讓人來做。
這位言刺史姓言名吉,字瑞德,恰是寧盛舊友,因這言瑞德有一親兄長名言深,乃是寧盛同年科舉及第,兩人感情極好,是以這言瑞德也算是同寧盛頗為熟悉,除此之外,此位雖做官上算不得有多少才能,卻相當持重謹慎,即便無功,也是無過,讓他任這雲州刺史自是沒有問題的。
如今人家剛剛上任,便給寧博容與崔氏發了帖子,她們卻是怎生都要給點面子。
“……真麻煩。”寧博容嘆了口氣。
她知道,她這會兒出門,怕是要給當做大熊貓來圍觀了。
畢竟,太子妃什麼的……
尤其這還不是勳貴遍地走的京城,而是隻有那麼幾個世族撐場面的雲州。
世族又怎樣?自從唐以後,已經是越來越走下坡路了,曾經世家敢挑釁皇族,現在的世家……罷了吧,不過徒有那層光鮮的外表而已。
當年劉婉貞在此,這些世族也就只能捧著她,哪怕心裡頭還有那麼點兒不應有的驕傲,待身為縣主的寧舜華、寧舜英並不那麼發自內心地恭敬,但至少面子上,都是眾星拱月一般地捧著。
這還只是一位長公主,兩個縣主罷了。
如今的寧博容,是準太子妃,只要不出意外,她便是將來大梁的一國之後,這天下,便再沒有比她更尊貴的女子。
即便是崔氏,都對寧博容出行的裝束嚴格起來,不比當初那般隨意了。
第二日一早崔氏便到了寧博容屋裡來,幾個婢女捧著七八套衣服嚴陣以待,寧博容真是恨不得朝天翻個白眼。
“阿孃,不用這般吧?”
“怎麼不用,如今再不慎重,卻是徒增恥笑!”崔氏嚴肅道。
寧博容只得妥協。
最終選擇了一條十二幅的天水碧的齊胸襦裙,這種若有若無,近乎青綠色的染色原大梁是沒有的,乃是寧博容忽然想起曾讀晏殊的“夜雨染成天水碧”,無意間得知此乃是一種特殊的染色方法,李煜宮人“染碧,夕露於中庭,為露所染,其色特好”,此天水碧的裙子並非純色所染,乃是因那露水成似有若無的煙染天青水綠,別有一股子獨特的意境不說,因是崔氏的鋪子裡出的,如今這雲州城內尚無人能有,便有了這“稀”之意。
且因料子極薄,又做了十二幅的裙子,這層層疊疊的裙襬揚起之時,自有股凌然不沾塵埃之態,如此一條過手即滑落的齊胸襦裙外,再套一件素綃衫子,披墨綠色織錦流緞披帛,連衫子上系的帶子都是用銀線編作,下墜兩枚如意魚紋的水晶珠,端的是不染紅塵色,襯著寧博容那等非俗的容貌,硬生生給顯出幾分冰雪不凡之氣來,在這夏日裡瞧著格外出挑。
烏髮梳了驚鴻髻,插了幾支珍珠白玉釵,又有一柄半月形的碧玉寶石插梳便也罷了,戴上水珠兒狀的滴翠耳環,最後貼上一點葉片狀的翠鈿,一雙藍眼盈盈,顧盼之間愈加動人。
“將這指甲也染上一染。”
寧博容瞪著眼睛,“還要染指甲?”
她到這個世界這麼久長這麼大,都沒染過指甲好麼!
崔氏嗔怪道:“也就你這等丫頭對自己半點兒不上心,旁人家十幾歲的姑娘,哪個不念著胭脂水粉衣裳首飾,哪家的小娘子不愛用那花汁染個指甲!”
寧博容立刻有些訕訕。
“這都要嫁人了,若是往後你這穿著上還是這般不經心,遲早鬧了笑話去!”崔氏頗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意味。
寧博容趕緊道:“放心吧阿孃,我定會好好注意。”
雖然……好似她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