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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從尼阿丘斯嘴中全說了出來,腓力頓時覺得羞愧難當,氣得朝尼阿丘斯直瞪眼。然而尼阿丘斯卻全然不顧,繼續往下說:“腓力國王和我在忒拜時結下了患難之交。就是現在,小姐您也能看得出,他是個大好人。忠誠、執著、講義氣,他在我們面前從沒有國王的架子,因為他把我還是當朋友看。所以,小姐您不必有什麼顧忌。”
杜波菲婭靜靜地聽著,嘴裡喃喃地說道:“可是……可是……”尼阿斯笑著說:“有什麼好‘可是’的呢?您不妨給腓力國王一個機會,如果他表現不合您意的話——”他故意拖長了聲調,朝腓力眨了眨眼睛,“那您立刻就走人。”尼阿丘斯不等杜波菲婭回答,又對腓力語意雙關地說:“就看國王陛下夠不夠朋友了。”既然話已經被尼阿丘斯說開了,大家心裡反而都輕鬆了。杜波菲婭輕輕嘆了口氣,低下頭,不再說話。倆人知道她還要多想想,於是一同告辭出來。
走出房門,天色已晚,腓力在杜波菲婭房中已耽擱了半個下午!可他卻覺得時間過得好快。尼阿丘斯見腓力低頭不語,便開玩笑地說:“您可不要太勞神了,那姑娘原本就是個驕傲的公主,您得悠著點兒,來日方長。俗語說,精誠所至,金石為開。嘿,考驗您的時候到了!”腓力反唇相譏:“別盡說風涼話,老實說,你心裡的感受怎麼樣?”腓力說著拉住了尼阿丘斯的一隻手,“老朋友,機會是均等的。杜波菲婭如果喜歡的是你,我絕不會為難她的。”尼阿丘斯聽了笑出了聲:“我只是當她為普通的朋友而已。再說,您讓我和您一起去競爭?那還用爭嗎?我要是女子,肯定會選擇你的。不單單因為你是國王。權力和愛情是兩回事。”腓力聽他說得在理,就不再說什麼了。是的,腓力自己認準的東西,就一定要得到,又怎麼會割捨與人呢?
腓力和奧林匹婭斯之間的感情開始疏遠了。不單是因為杜波菲婭。當奧林匹婭斯聽說那個從小亞來的女子是個躺在床上不能動彈的癱子時,便立刻對她失去了防備的心理。即使那女子美若天仙,也只能當做花瓶供觀賞,中看不中用,日子一長,腓力自然就會厭煩的。奧林匹婭斯正好可以在這段時間裡四處遊玩。大家互不妨礙,倒也自由自在。
腓力心中有了他所牽掛的人,一時倒疏忽了政事,又冷落了王后,招致了文武百官的議論。腓力自己尚且能忍耐,唯恐杜波菲婭聽到這些閒言碎語會心中不快。於是腓力囑咐安提柯在美敦尼城近海處,選一個風景秀麗的地方,專門為杜波菲婭建造一座別墅,對外則稱是國王自己的行宮。別墅依山勢而建,結構獨特。亭臺樓閣,小橋流水,優雅清靜。近可以聆聽百鳥啼鳴,聞溪水叮咚,觀百花爭豔。遠則可以登高看海,觀滔天海浪,見百舸爭流。杜波菲婭搬出了王宮,來到這山清水秀的地方,心情非常愉快。腓力也很滿意,這裡離培拉並不遠,快馬半天即到,不會妨礙政事,又可常來探望杜波菲婭。
腓力二世的婚戀(20)
腓力對杜波菲婭一往情深,很快打動了杜波菲婭的芳心,叩開了她早已緊閉的心扉。倆人朝夕相處,耳鬢廝磨,漸生情愫。腓力格外珍惜這姍姍來遲的愛情,對杜波菲婭關懷備至,寵愛有加,令杜波菲婭感動不已。
時間過得飛快,轉眼間杜波菲婭在腓力身邊已生活了一年多。兩情相悅,愛情的滋潤,使杜波菲婭蒼白的臉上透出了淡淡的紅暈。她那猩紅的嘴唇,比鸚鵡鳥的紅喙還鮮豔。杜波菲婭整個人又變得和從前一樣活潑,一樣迷人。她經常和腓力一起討論詩歌,辯論國事。杜波菲婭口才極佳,令腓力佩服,而她淵博的學識,也令腓力傾倒。
一天,兩個人正坐在半山的草地上,初秋的太陽暖暖地照在他倆身上。他們相互依偎著,看著遠處蔚藍的大海和不時湧起的白花花的海浪。杜波菲婭幽幽地說道:“我現在已成了另一個人。”腓力搖頭反對:“不,你還是原來的你,也許比原來更迷人了。”杜波菲婭用手輕輕推了一下腓力,含羞地說道:“我指的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我被吻之後成了另一個人:由於同我脈搏中合拍的脈搏,以及從我氣息裡察覺的氣息,我成了另一個人。”腓力聽了開懷大笑,用手一擰杜波菲婭的鼻子,說道:“說話盡咬文嚼字的,說白了,是我改變了你!”腓力又瞅緊了她說道:“你現在對我這個朋友還滿意嗎?”杜波菲婭假裝氣惱地用雙手直撞腓力的胸口,兩人笑成一團。
然後,腓力央求杜波菲婭念首詩給他聽。他倚在石塊上,雙手攬著杜波菲婭的肩膀,閉上眼睛傾聽著。杜波菲婭滿懷激情地朗誦起她最崇敬的希臘女詩人薩福的詩句:在我看來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