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部分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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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伴著扶蘇的屍體回了咸陽,胡亥已稱帝,號二世,胡亥封了他一個閒職,他跪在地上,發誓效忠胡亥。胡亥笑著,拿著劍一刀一刀地捅爛了他的臉:當年大哥就是喜歡你這張臉罷。
他卻一點也不覺得疼,他不再以是扶蘇的死士為恥辱,相反,他更加恪守死士的信條。他變了,他從一個皇子,變成了一個真正的死士,儘管他的主人已經不在了。
大廈將傾,二世胡亥被趙高所殺,趙高又立子嬰為秦王,子嬰將他封為宮廷侍衛長。
不久,子嬰投降了。
向一隻反秦的叛軍投降了,叛軍的首領,號沛公,名劉邦。
一天,一個帶著斗笠的人悄悄找到他,他掀開了了遮蔽的面容,那張臉比十年前更美麗萬分,卻再也激不起他內心絲毫的波瀾。他向他微笑:我們又見面了,多謝你當日救我,啊……我改了名字……因為要躲避秦的追殺……我現在,叫張良。
他覺得無趣,轉身便要走;這個原來姓姬,如今卻叫張良的人,卻拉住了他:扶蘇公子的陵墓,是我的轄區;沛公的軍隊,也是為扶蘇公子報仇的。
張良問他要不要一起走,他搖頭。
這裡沒什麼值得留念的了,除了扶蘇的陵墓。他還想守下去。
漢軍撤走的時候,楚軍又來了,那個人自稱西楚霸王,翻了許多皇陵搶奪珠寶,還將阿房宮燒為灰燼。
他去攔,卻沒攔住,差點丟了一條命。最後是一位老者救了他,並留給他張良的字條。
他的傷好了以後,便向沛公的漢中趕去,他見到了張良,張良指著屋子隨他說,扶蘇公子的物品,我趁楚軍未來時,都收在這裡了。
從此,他便跟了張良。
再後來,新的王朝建立了。但他並沒有心痛的感覺,因為新的王朝,承認扶蘇才該是秦真正的繼承人,而胡亥是篡位者,這就夠了。
他第一次看見太子,便從此,再也無法忘懷。
就如同那張似乎虛偽,卻讓他日日夜夜痛徹心扉的面龐一般。
他講理,謙讓,而守節。
似乎便和自己的記憶重合在了一起,一樣是帝國的繼承人,一樣身處險境。
等他開口要自己,並給自己賜名的時候,他想……這一定是命定——老天讓他補償他的過錯。
太子竟給他起名“惡來”。惡來是商紂王的名將,卻抗周戰死,周武王殺了惡來,將他的子孫流放到西邊的荒蕪之地,讓他們日夜和西戎作戰,自生自滅。沒有想到惡來的子孫們竟一次次打敗了西戎,擴充了疆土,那片疆土,便叫“秦”。惡來,便是秦王族的祖先。
他敬畏地望向天,這一定是命運安排好的。
他在御花園中,看見太子不著痕跡地護著他的幼弟時,他一瞬間的恍然,彷彿看見了扶蘇和他自己。
喚作劉建的皇子,和他一樣,沒有寵愛,沒有關懷……
他有時甚至覺得自己在做夢。是不是老天,再次將他和扶蘇的故事,一遍一遍地講給他聽。
當太子提出,要他將劉建訓練成自己的死士時,他立馬跪了下來,所有的感慨和決心都化作了一個字,諾。
在心中暗暗下了決心,雖然他和那位喚作劉建的皇子是那麼相像,但他絕不會讓劉建成為第二個自己。他會讓他,成為天下最好的死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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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靠在塌上,閉目冥想,伸手拿起案几邊的茶水,微抿一口。澀然的味道,不及惡來的手藝。恩,惡來,以前他都是喚他十三的。
跟了他這麼多年,他也用慣了。如今他將惡來送給了太子,有些習慣卻改不了了。
他還記得他年少的輕狂,那種不顧一切的勇氣和魄力,自己已經失去多年了。
忍不住咳嗽,自從十五歲那年刺秦失敗以來,他的身體,一日差過一日。
那日本就身受重傷,血流不止,又在秋水中涼了骨髓,算是落下了病根。
自從身子壞了,他似乎性子也隨著變了。
他不再執著於自己的姬姓,而是改名張良;他不在信奉武力,而是開始潛心研究計謀和使詐;他不再厭惡自己的相貌,而是儘可能的利用……
心下苦笑了一聲,這是幸運,還是悲涼?他並不知道。
那個沉甸甸的復國之夢,曾經確定的信仰,卻如煙消雲散般,消失在茫茫人間。
多少年了呢……
他自嘲,也自居功,
他自視,也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