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部分 (第3/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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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去太尉王那兒了,太尉王護駕受了傷,看樣子皇上一會也出不來。我交代了阿木,便親自過去了。見留侯的地方倒是奇,是塊墓碑,我睜了睜眼,才發現果然沒看錯,是梁王彭越的墓。
留侯也沒看我,就鋪了個團浦,自己酌了盞小酒,指了指讓我坐。我沒敢坐,就在留侯身後站著。
留侯也沒管,直接開了口:“我見過你……”
“老奴跟在皇上身邊,有十三年了。”
“我見你的時候,你還是項羽的侍衛吧……”
我愣了愣,是真沒想到,因為時間已經很久了。
留侯淡淡地望了我一眼,我躬身道:“太后娘娘從前被俘在項王軍中的時候,救過老奴的命。”
留侯長長地嘆了一口氣:“難怪……”
半晌我沒說話,他忽然問我:“那時……你認得太尉王麼……”
“老奴從前,遠遠地瞧見過幾眼。”
留侯自己抿了一口酒:“你跟我說說,他當時,是什麼樣子?”
“老奴也說不明白。”
“無妨……”
我想了想,終於找到了貼切的詞:“書生意氣,風華正茂。”
留侯低著頭笑了起來,聲音越笑越大,這真有些不像他。
笑完了,留侯仰起臉看著墓碑,從未見過的狂傲的神色浮現在他臉上:“我,彭越,他,都是談得來的好友……我為了功名,將他從楚國帶入長安,送入死地;又為了功名,射殺了彭越……”說著留侯看向我,目光中帶著些飄渺難及的東西:“你說我這樣,值麼?”
我欠身道:“留侯,這可是為了您的功名大業。”
他一怔,沒有說話,卻忽然輕笑:“你當年跟著太后,莫非也是為了功名大業?”
我垂首:“本來按著項王的意思,老奴是要拖出去杖斃的,但太后娘娘當時見老奴看守她辛苦,便為我求了虞姬虞美人,老奴這才免了一死,從此就跟著太后娘娘了。不為功名,只是覺得值得。”
“你倒是個義士……是皇上派你來的?”他問。
“是老奴擅自做主。不過老奴看著,皇上是捨不得留侯的。”
他笑了笑,又恢復了一派淡雅的樣子,閉上了眼睛:“皇上舍不得的是才華。可治國的法子,和治亂的法子,從來就不一樣。子房只學過治亂,卻沒學過治國。從此往後,子房對於天下,本就是一個無用的人了……”
我一怔:“皇上到底是看重留侯的,留侯多慮了……不如和老奴一道回罷,皇上定然高興……”
留侯搖了搖頭:“難道非要等到那一天麼……珍珠尚光鮮時,失去的是一件寶物。珍珠發黃後,失去時只是俗物罷了。若這珍珠還佔了珍貴的奩,那便非俗物這麼簡單了,那叫暴殄天奩、十惡不赦。”
說著留侯又兀自笑了起來,目光飄遠:“我就是一個畫師,看見材質優良的畫布上畫了一半的畫像,總是想將他補全……”
說著他落寞地笑了。
我有些沒聽懂,他卻已經站起了身子:“別跟了……”
“老奴……”我思忖著開口。
他看著彭越的墓碑:“你不跟我,我尚且是顆珍珠;你跟著我,我終有一日會變成瓦礫,如彭越一般,躺進此處……你就回去罷……”
哎……這事兒也確確是我自作主張,留侯這麼說著,我也就沒跟了……
後來隨著皇上到了長安,我剛落了腳,瑞安的貼身小廝便跑來找我了:“聽說皇上回了,我家公子可盼著呢……”說著他往我手裡塞東西,我搖搖頭:“老奴早就不管事了。”就是我當年管事的時候,也不做這樣的事。
那小廝咬著嘴唇看我,似乎十足的委屈:“您只要將這東西拿在手裡,在皇上面前晃一晃,皇上就明白是什麼意思了。”
若是皇上真有那份心,還好說。
我點點頭:“東西呢?”
那小廝笑成了一朵花兒,我一看,這不就是一張帕子麼,繡著一隻鮮豔的紅牡丹,看得出來做工精緻,沒三個月的功夫,還真下不來。
那日皇上在批奏章,我便瞅了一個空。
呵……皇上真是人中之龍,有人說皇上像項王,我看著不像。項王只有霸氣,皇上卻有龍氣,那精神氣兒和先皇倒是越來越像了。
我端茶給皇上,袖子裡的帕子就這麼滑了出來,落在案臺上。
皇上一手接了茶,看也沒看那條帕子一眼,目光似乎還定在那張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