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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篇謊話,大起惻隱之心,不待真金相求,主動便提出請他們去家裡住一晚。這樵夫甚是熱絡健談,邊帶路邊說自家姓丁,也是剛剛添了個男孩兒,才七個月。
說到這裡回頭瞅了蘭芽一眼,搖頭道:“眼下正是累人的時候,走親戚什麼時候不能走?該等孩子大些再出門才是。”
蘭芽不知如何應對,只唯唯而已。真金卻大感興趣,兩步趕上樵夫,在他耳邊問了句話。就見樵夫拍手道:“有啊,有的是!吃得好,奶水便多,吃不了只好擠出來倒掉。”說著眉飛色舞,十分自豪。
真金笑道:“既如此,便偏勞你家大嫂了,我把這母鹿放了回去罷!”
樵夫大笑:“我說你們怎地帶了兩隻鹿?哈哈,真有你的,這鹿你是怎生捉住的?”真金道:“不是捉的,它掉在陷阱裡,我們救了它上來……”見樵夫笑個不住,登時想到:“啊喲,難道那陷阱是……”
樵夫道:“正是,是我挖的,不想倒便宜了你家小少爺!哈哈!”
真金連忙賠禮,那樵夫十分豪爽,揮揮手道:“不值什麼!不值什麼!”
丁家就在山腳下,不多時便走到了。
蘭芽抬頭看時,見是一個寬綽的小院,豆棚瓜架一應俱全,門前擁著十來只母雞,咯咯噠噠地打架;晾衣繩上紅紅綠綠,掛著許多尿布。
樵夫推開柵欄門走進院中,扯開嗓子大喊:“屋裡的,來了客人了!”
一個身著碎花衣衫的農婦從屋裡出來,看看真金,又看看蘭芽,一時愣住了,扭頭瞧著丈夫。
樵夫將真金和蘭芽讓進屋去,自己在外頭向妻子述說情由。不多時,農婦笑著走進屋子,上前拉了蘭芽的手,說道:“妹子,隨我來!”
蘭芽跟那農婦出去了,樵夫望著她二人的背影,低聲向真金道:“小老弟,你渾家生得真美啊!”真金一怔,笑道:“那是我們村裡的‘一枝花’,小弟不知費了多少心思才娶到手,怎敢不美,不美便退了回去!”
樵夫大笑,向真金豎起了大拇指。
蘭芽跟了那大嫂出門去,進了另一間小屋。大嫂取出自己的一身衣裳給她,請她換下身上髒衣。
蘭芽見她好意,便將男裝脫下,換上了衣裙。那大嫂又領她去洗頭洗臉。
蘭芽將自己收拾齊楚,也覺身上輕鬆了許多。大嫂又帶她回到原來的屋子。自己去廚下料理飯菜。
真金也換上了樵夫的短衣短褲,一眼瞥見蘭芽換了女裝,不由一愣。
只見她上身著一件淡紫色的衫子,下頭是蛋青色長裙。樸素無華,亭亭玉立,就如這農家柵欄上探出的一朵小喇叭花一般。他吹了聲哨子,回頭向樵夫眨了眨眼睛。
不多時大嫂已收拾了一桌飯菜,齊齊整整端了上來。一道清炒菜心、一道雞蛋炒辣椒、一碟風雞片,並一大鍋燉的稀爛的獐子肉。
樵夫道:“沒有好東西請你們吃,將就墊墊肚子罷!”
真金喜道:“好幾日沒吃一頓飽飯,樵哥,少時你莫怨我吃得太多!”樵夫道:“正要多吃些才對,你吃得越多,我越是喜歡。”
大嫂將蘭芽讓到桌旁,自己卻不上桌,俯身看了看蘭芽帶來的嬰兒,輕輕抱起來道:“我給孩子喂些奶。”說著走到裡屋去了。
蘭芽問道:“大嫂,你家的孩兒呢?怎麼不見?”
樵夫接話道:“他外婆早起抱走了……來,咱們吃咱們的。”
蘭芽並不舉箸,只坐在桌旁等著這大嫂回來同吃。
真金與樵夫卻是吃得熱鬧,真金便吃便讚不絕口,口口聲聲只道:“這菜心炒得精彩之至,大哥你好口福。有這般會做菜的老婆,你這一生一世可享定了福。”
樵夫笑道:“你家弟妹做菜不好吃麼?”
真金端起酒杯來一飲而盡,說道:“怎麼不好吃,好吃好吃,只是及不上你家大嫂就是了。”
蘭芽只不做聲,半響,向樵夫問道:“大哥,這村裡,可有郎中麼?”
樵夫道:“有!找郎中做什麼,誰生了病麼?”
蘭芽點頭稱是:“他……他肩上受了傷,痛得很。”
樵夫放下筷子,認真道:“是什麼傷?外傷的話,我就有很靈的藥,不必郎中。”
真金忙道:“不妨事,吃了飯再說。”
蘭芽看他一眼,端起酒壺來,竟替他倒了一杯酒。真金心中一熱,端起來喝乾了。
蘭芽又倒一杯,輕聲道:“這幾日多虧你了。”
大嫂在旁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