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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去。他嚇了一跳,放下碗便追了上去,邊抹嘴邊結結巴巴問道:“王爺不……不中意麼?”
真金道:“我問你,方才進去侵擾的,是哪些人?”
家丁一愣:“啊?侵擾什麼?”
原來眾蒙古兵丁進去時,他正好買魚肚羹去了,因此不曾碰見。倘若碰見時,真金在裡頭,他定要攔住,怎能教他們去掃了燕王的興致!
真金咬牙道:“就在方才,一群人在樓下吵吵鬧鬧,攪亂生意!”
家丁叫聲“啊喲”,忙解釋自己方才走開了幾步去買東西吃,不曾看見,掃了王爺的興致,該死該死。
真金怒道:“我是問你那都是些什麼人,你囉嗦什麼!”
家丁一愣,心道這回禍闖得大了,這是什麼人如此晦氣,定是撞見這位爺正入港得趣的時刻了!他們倒了大黴,可別把我也牽連進去。
想到這裡,忙賠笑道:“王爺別急,回去我定能替您打聽得清清楚楚。只是您回去且先別忙發火,不然傳出去,叫他們有了防備,就不好打聽了……”
真金氣得發暈,聽他兀自嘮嘮叨叨說個不休,大喝一聲:“誰要你一個個打聽名姓來著?我是問你,往日常像這般出來橫行霸道、欺壓百姓的,都是哪些人?”
家丁愈發糊塗,順口兒就接了一句:“橫行霸道,人人有份,這還用……”
真金猛然轉過臉來,額頭青筋突突跳動,把家丁嚇得生生把後半句嚥了回去,又是點頭哈腰,又是抽自己耳光,但心中卻仍是納悶兒,不知哪句話說錯了。
真金見他惶惑中帶著三分委屈的樣子,嘆了口氣,暗想:他這半句話,已把我的問題回答得再清楚不過,我該賞他,不該怪他。唉,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急脈緩受,我不可太過性急了。
想通了這一節,他收拾起一腔怒氣,和顏悅色問他道:“你叫什麼名字?”
家丁委實不知這位王爺此刻到底想些什麼,見問姓名,呆呆答道:“小人叫班哥。”
真金拍拍他的肩,微笑道:“你帶我找個有好酒的館子,我請你喝酒。”班哥更是慌張,連連擺手道:“小人不敢,王爺……”
真金道:“酒不是白喝的,我有話問你。你若答得好時,我另有重重的賞賜;你若答得不好時,我也一般賞你,只是賞得就輕些。”
班哥聽得暈頭漲腦,脫口問道:“怎樣算好?怎樣算不好?”
真金笑道:“說實話,那就是好!”
荊門最大的酒樓叫做“太白居”,但班哥卻將真金引到了隔壁的“醉仙樓”。因“醉仙樓”有一樣招牌——二十年陳的“碧香酒”。
小二將兩人引入雅間,送上酒菜。真金見班哥仍是一副誠惶誠恐的模樣,微微一笑,竟親手給他倒了一杯酒。
班哥苦著臉道:“爺,小的便死,也盼死個明白,您這究竟是要做什麼啊?”
真金道:“對宋用兵之始,薛禪汗(忽必烈尊號)便下過命令,三令五申,不得妄加殺掠,不得侵擾百姓,為何下頭竟全不理會?”
真金原不是閉鎖深宮,不預外事的庸碌皇子。三年前他受封燕王,當時便身兼中書省首腦、秩正一品的中書令,彼時他還沒過二十歲的生日!兩年前,忽必烈又命他兼了樞密院使的職位,有意栽培他熟悉政務。
然則在此次孤身奉旨巡視江南之前,他只跟隨父親去過宜興(此宜興是今河北灤平,不是江蘇那個宜興)和稱海,官場裡頭陽奉陰違、欺上瞞下諸般慣例,他雖也見過,但終究不多。
蒙古兵數年來征戰四方,所向披靡,打下一座城池後,不是屠城,就是燒殺劫掠,這些惡行他多有耳聞,但想到趙宋多有英勇不屈之士,是父親再三嚴明要以禮遇之,徐徐安撫的所在,即便是撞見周察那樣強搶民婦的荒淫之徒,他也只當做個別——卻萬不曾料到,積年習性一朝難改,底下人仍是往日的行徑!
他此時詢問班哥,一半是胸中疑惑難明,一半卻也為與這渾人說話排遣。當下班哥聽了真金問話,猶豫了片時,可憐兮兮問道:“我說真話,王爺不惱?”
真金道:“我說了賞你,怎會惱你?你有什麼便說什麼罷。”
班哥眨著眼睛道:“王爺覺著奇怪,不知底下人卻更奇怪呢!這大宋的花花江山眼瞧著就打下來了,但只光看著,不叫搶不叫拿,有什麼用?既不搶不拿,又何必費這麼大事、死那麼多人來打呢?”
班哥說完,偷眼瞧著真金。
真金半響不語,良久,放下酒杯,輕輕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