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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暗沉的如同暮色提前降臨。

臨猗站在屋外,仰頭一眨不眨地看向東方那個無比詭異的烏雲漩渦,天空每劈過一條閃電,就會把他肅穆的神色塗上一層淒冷絕望的白。他的嘴唇緊緊抿著,在轟隆不停的雷聲中站的筆直,卻在一條猙獰的湣�鷚�煙煒照�鏊毫芽�吹納戀綣�螅��偶撈撤較蜆蛄訟呂礎�

他或許在說著些什麼,我聽不清楚,雷聲實在太大又太過頻繁,使得在那短暫的間歇時間裡,耳邊仍是令人心有餘悸的嗡嗡聲響。臨猗的手掌交疊著在地面上,額頭抵在手背上,整個脊背弓成一個緊繃的弧線,給予了他全部的虔誠。

臨猗的跪下就像是一個開頭,在第二道第三道劃破天際的閃電中,部落裡的人一個接一個地跪了下來,和臨猗的動作不同,他們的額頭直接貼在了土地上。

原本聽不出來的聲音由小變大,漸漸清晰起來,翻來覆去的都是一句。

——佑我安邑。

在一片跪下的人裡,站著的蚩尤格外顯眼,他面無表情地仰頭看了天際,電光給他本就深邃的五官輪廓鍍上一層冷硬的銀邊,他那一頭紅髮,越發像是便在逆境仍執著地燃燒著永不熄滅的火焰。

我沒有看到玄夷,不知道他是否在那跪下的一群人中。

這樣的場景,我不知道自己該不該跪下,所以我沒有動。

我也不知道那個形成了烏雲漩渦的地方在哪裡,所以我盯著那裡沒有移開視線。

雷電漸漸小了,部落大多人的面上都露出一絲喜意。而臨猗貼在地面上的手指指節像是用了很大的力氣去剋制它的蜷曲,已經泛了白。蚩尤的眉頭幾不可見地皺了皺,一直站的筆直像是永遠不懂得屈服的高山一樣的他,屈膝跪倒在地,以最虔誠的礀勢,向著東方一拜。

猶豫片刻,我終於也跪了下去。

對於自然的敬畏,是人類銘刻在骨子裡的記憶。

只可惜,我們那個時代的人,選擇性地遺忘了這段記憶,直到自然以它的殘酷的毫不留情的方式,向我們再一次展現它的威力。

膝蓋方才觸到堅硬的土地,耳邊就是一陣轟然。這聲音實在太過巨大,就好像天塌地陷一般,震得我只覺得自己腦中都嗡嗡作響。

我想舉起手去捂住耳朵,可是手臂軟綿綿的一點力氣都使不上來,我想穩住身體,可是隻覺得膝蓋下面的大地都在顫抖,完全控制不住向前傾倒。

哈,這下真的要五體投地了。

那聲音其實很短暫,但是在它消失很久後,我仍然覺得耳邊停留著它令人心驚膽戰的怒吼。

玄夷的手掌捂住了我的耳朵,他不知道之前躲在哪裡,才能夠這麼巧合地接住我,避免了我毫無形象地跌個狗吃x。

我愣愣地瞅著玄夷的嘴唇張了張,除了那餘波仍在的自然的怒吼外,完全聽不到聲音。玄夷搖了搖頭,一向表情淡淡的面上露出一種無奈的神情,捂著我耳朵的手掌舀了下來,似乎還順帶懲罰性地拉了拉我的耳垂,我對此本能地還以怒目。

然後,玄夷的無奈中的笑意越發深了,我就這麼渾渾噩噩地被他牽進屋子裡。

我估計,部落裡大多數人都是這麼渾渾噩噩地走回屋子的。

因為等到我的耳鳴好了之後,部落裡的尖叫聲此起彼伏,讓我不由得壞心眼思考,有木有小夥兒走錯了閨房~嘻嘻嘻嘻嘻~

玄夷舀出一塊布擦了擦我的耳下,我下意識地一縮,看到那塊布上有著點點血跡。

靠!七竅流血!?要不要這麼猛啊!

自己伸手擦擦鼻子,還好,鼻子沒出血。

玄夷的表情剛才在外面不覺得,現在看起來有點兒蔫蔫的,不過應該比我好,起碼他耳朵沒流血。

木門開合了兩次,渾身溼透的蚩尤和臨猗一前一後走了進來,我著重觀察下他們的耳朵,都沒流血。

玄夷搖搖頭,給我擦乾淨血跡,走到窗邊點亮了一盞簡易的油燈,動物油脂燃燒的那股子特別的味道在屋子裡瀰漫開來,我嫌棄地皺了皺眉,被蚩尤一把揉亂頭髮。

“胡……亂跑……劍……”

我就看見蚩尤的嘴巴一動一動,支零破碎的單詞偶爾蹦入我的耳朵。

劍怎麼了,你歧視劍靈不是!等等……劍……

我打了個寒顫,在蚩尤的手掌下縮了縮腦袋,這麼明顯的引雷針啊,剛才那麼頻繁的電閃雷鳴都沒被雷劈這該是我平時裡積攢了多麼雄厚的人品啊!

尼瑪,這種拼人品的事情下次再也不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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