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詩樂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龍套萬思齊這回終於有點兒上道了,他緩緩起身,於原位拱手施禮道:“在下萬思齊見過陳大人,之前舍弟勞您照顧了。”
陳柏舟正欲起身回應。東方未明卻是唯恐天下不亂地再次開口了。
涼薄的嘴角微微一扯,東方未明眉頭微蹙,望向霍改的眼神十足惡劣:“昨夜尚在床榻上聲聲呢喃在下名諱,這會兒一到人前怎的就翻臉不認人了?將本閣主視為陌路不說,甚至還拖了你那貪花好色的兄長來陪你圓謊,萬仞侖,你好狠的心啊~”
“你胡說!”五雷轟頂,霍改不可置信地瞪著東方未明,一口心頭血差點噴吐而出。
卑鄙啊,陰險啊,無恥啊,令人髮指啊!東方未明你人品敢有點兒下限麼?!誰TM昨兒晚上跟你床上叫喚了,爺還是個雛啊,雛啊啊啊!
萬思齊身形不動,對著東方未明怒目而視,冰寒的嗓音裡是抑不住的怒火:“東方閣主,不知舍弟何處招惹你了,你要這般血口噴人,誣人清白。”
東方未明回首輕蔑地掃過萬思齊如霜的眼眸,抽出摺扇,輕擊掌心,笑容挑釁而妖冶:“你問他如何招惹於我?這點我還真不好答。他以色惑我眼,以聲誘我耳,以香引我鼻,以甘魅我舌,以欲迷我身,可以說是無時無刻不在招惹我呢。”
萬思齊冷冷瞧著東方未明那可惡的嘴臉,隔著桌子試圖以眼殺人。
霍改的視線卻是飄向了陳柏舟那邊,那人面上依舊帶著溫文爾雅的淡然,交錯的手指卻已彰顯出此人對眼下這一幕的不耐和厭惡。
霍改心底一層一層地涼下來:是啊,怎能不厭惡,和心上人有八分相似的少年居然和個小倌頭子不清不楚,多麼出乎他的預料、多麼踐踏他的期冀。只怕是想起曾將自己作為常穀風的替代品,都覺得玷汙了那人吧。
不管東方未明這話是真是假,自己總歸逃不過一個招蜂引蝶的罪名,這一局,自己輸定了,區別只在於輸個傾家蕩產還是囊空如洗。
認識到事態到底糟糕到了何種天怒人怨的境界,霍改反倒冷靜了下來。反正都死定了,至少死好看點兒不是。
霍改深深地看了陳柏舟一眼,收回視線,望向東方未明,滿面慍色盡消,眯起眼挑唇輕笑:“東方公子,我有一問,不知你可否回答。”
“這是自然。”
東方未明也笑,他逗弄他、戲耍他、激怒他,滿懷期待只為等著他心愛的小狐狸一爪子撓回來,再以智為甲,一一抵擋,這是他的遊戲,他樂此不彼。他相信無論霍改就之前的胡言如何質問,他都有的是話,堵得小狐狸嗷嗷叫。
霍改清清淺淺地笑著,言語朗潤如翠珠:“眾人皆知,這鏡子僅可顛倒左右而無法顛倒上下,而今你得一鏡,以鏡自照,卻是上下顛倒,這是為何?”
一問既出,四下皆靜,東方未明驚疑不定地看著霍改,不知他忽而提出這樣一個毫無干係的問題究竟何意。
霍改淡定回望,妖嬈而挑釁。
兩方對峙,無論跟牌還是梭哈,他霍改都是輸家。所以他做莊家,因為只有莊家,才永遠不敗——我自然不會站在你開墾的戰場上與你對壘,因為我要一開口,就變身主導,掌控節奏。
東方未明皺眉,陷入苦思之中。而周圍的人,也被這怪異的問題勾起了好奇,紛紛陷入了思考,均是面帶迷惘。不,這其中還有一個例外,那就是陳柏舟。霍改的問題剛提出之時,他亦是面帶疑惑,不過在短短的彈指間,便眉目舒展,會意而笑,想是已明白了答案。
“還請賜教?”東方未明極度懷疑霍改這問題是對人不對事,答案多半是‘因為你東方未明顛倒黑白,混淆清濁,所以鏡子所呈才與旁人不同’之類。但他自己卻是不能這麼回答的,所以只能吃下這個啞巴虧。
事實上,霍改還真不稀罕東方未明那點啞巴虧。他頷首挑眼,姿態謙遜而驕傲,朗聲答道:“因為那鏡子,正被你踩在腳下。”
此言一出,眾人頓時恍然大悟,東方未明凝目看著霍改,面上並不見笑意,眼中卻極是明亮,他的小狐狸,永遠那麼和他心意,狡黠得可愛。
然而,霍改的話卻還未完:“吾輩素來以鏡自識,東方公子您之前做那等顛倒之語,想來是已習慣了將鏡子踩於腳下。盲目前行,卻從未自照,以至於失了自知之明不說,還以為周遭人都與您一般有眼而無識。我是何等身份?你是何等人物?便是說作一堆都嫌牽強。還妄圖以這等胡言亂我毀我清白,豈不可笑!”
一句話將所有企圖相信東方未明的人都判入傻缺的範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