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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怎麼竟沒被摔死?”抬頭向上面看去,只見山谷頂上淡雲潦亂,山月昏蒙,已是夜晚。旁邊一株參天大樹上面有幾條粗枝不知何故竟被折斷了,斷痕甚新,看情勢似乎是被什麼重物從山上面落下來撞斷的。蔣平納悶看了一會,忽地恍然大悟:“我定是摔在這株大樹上面,被那幾條粗枝擋了幾下後消去了大半下墜的力道,才揀回一條性命的!”
看著那棵救命的大樹發呆一會,忽聽肚子咕咕響了兩聲,肚子餓了起來。心想:“那個兇手只道我已摔死谷底,定然已離去了。”於是從地上站起來,起身時後腰一陣劇痛,忍不住哎喲大哼一聲。原來自己雖然得保性命,但還是受傷不輕,衣服褲子上也有多處被粗枝荊棘刺破。
因為找不到出谷的路徑,索性跟著那條小溪向下遊方向行去,一瘸一拐地行約半個時辰後,終於出了山谷。見前邊山凹間有戶人家,於是走去向那家人打聽回平涼城的道路。
那主人是個六旬年紀的老獵戶,世居崆峒山下,聽了蔣平問話後,手指前邊一座大樹林說道:“穿過這座樹林,前面就是方家莊。莊外有條大路,跟著那條大路走,就能到平涼城。”
蔣平道過謝後,跟著這老獵戶的指引,果然不多工夫便到了方家莊外。他此時身負重傷,便沒心情去偷窺方姑娘,披星戴月,連夜向平涼城行去。因為身上有傷,行走不快,二十幾里路程,他竟然走了近三個時辰才終於走完。此時已是黎明,平涼城西城門已開啟,一些早起的挑夫和生意人家已經起床,開始為新一天的生意張羅。
蔣平摸出五個銅板,走到一個早點攤前,正想買兩隻菜包子吃,忽聽背後有人說道:“蔣平,昨天上哪兒去了?”
蔣平一驚,回頭看時,原來是一個趕車的青年漢子。那漢子認識他的父親蔣東流,蔣平也曾坐過幾回他的馬車,彼此算是認識,但不知道他的名字,只聽別人叫他廖四哥。蔣平道:“沒什麼,去崆峒山耍了一天而已。”
那廖四哥哦了一聲,說道:“那你爹爹的事情,你還不知道吧?”嘆息一聲,又道:“出去了也不跟鄰居們招呼一聲,大家都不知道你在哪兒,害得你們定西鏢局的帳房管事派人上門找你兩次。”
“爹爹回家了,怎麼不來找我?”一種不祥的預感在他心裡升起。“鏢局的帳房管事找我做什麼?莫非……爹爹死了?”一時間,他覺得腦子裡空落落的。
“我爹爹死了麼?”他低聲問道。聲音很平靜,甚至聽起來有點冷漠。
從小到大,也不止一次見過鏢客們因押送鏢貨而死亡的事情。腦子裡也不止一次地幻想過這種情況發生在自家的情景,但每次都不願多想。他雖然和父親很少在一起,感情不似別家那樣深厚,但父子畢竟是父子,血濃於水,總不盼他死去。何況自己年紀尚小,沒有謀生能力。想不到最不願發生的事情今天終於降臨!
他也有些奇怪,爹爹死了,自己怎麼連一滴淚水也流不出來?
他一直以為自己是個情感脆弱的少年,卻沒想到面對人生的大悲之事,竟然無痛苦感覺!
廖四哥沒有正面回答,只是同情地嘆息一聲,說道:“上車吧,我帶你回家去。”見蔣平發呆不語,以為他拿不出車金,道:“快上車吧,不要你給車金。”蔣平也不道謝,默默坐上車去。
一路上,兩人都沉默不語。只聽蹄聲得得,馬車不快不慢地向蔣平家所在方向馳去。穿過一條筆直的青石板長街,再折進一條古老的衚衕,就到了平涼城最窮的一條老街上。馬車向前又行一小段路程後,終於停下。因為前面一段衚衕實在太狹窄,車馬不能進去。而蔣平家就租住在這條狹長鬍同的最裡面。雖然他的父親年輕時就進入定西鏢局,過了一輩子刀尖打滾的危險生活,但直到今日,他們家仍然沒有一間真正屬於自己的房屋。
“要不要我送你回家?”廖四哥問道。“不用了,謝謝。”他跳下馬車,雖然雙腳落地時後腰感到一陣劇痛,但他強行忍住,沒有哼一聲,一瘸一拐地向家走去。
門沒有上鎖。他不禁有些驚訝,“難道爹爹的屍首竟然沒有停放在鏢局裡,而被鏢局無情地送到家裡了?”他心中頓時燃起一團怒火,雙拳下意識地握緊。
他當然明白自己的父親在鏢局裡沒有人緣,沒有朋友,一輩子活得孤獨而窩囊。很多鏢師甚至一些趟子手也和他們一樣,沒有銀子造房建屋,但卻有幸住進了鏢局的房子,而且連租金也不用繳。自己那個老實巴交的父親也曾去找過總鏢頭,希望能分到一間鏢局的房屋,但總鏢頭以鏢局房屋緊張為由拒絕了所求。於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