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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我爹呢?”梅棠問道。
“你爹在書房。”沈夫人道。
“昨晚上人多,也沒跟爹說上話,我這便去給爹請個安。”沈梅棠道。
“舅母、梅嬌。”珍珠從內走出來道,“剛剛誰說我圓滾滾地了?我這耳朵長,可是聽見了!還不上前來道個歉嗎?小美人?”
沈梅嬌笑著起身,半開玩笑道:“珍珠,你自恃聰慧,在我爹面前保舉自已跟隨梅棠前去御尚峰伴學。昨個兒,眾人面前,聽聞你斥安平之言,怎好像壓根就不習詩書,不務正業,形同一個市井粗人街頭撒潑一般。實話實說,學堂內可是先生每日累訓不從,可被你氣翻啊?或者是被你氣個倒仰?咯咯咯……”
“啊哈哈,隔著這麼遠,你是怎麼知道地呀?我的小美人,笑一個!”
珍珠上前以粗壯手指抬起沈梅嬌的下巴頦道,臉上卻一陣發燙。自是沈梅嬌之話戳中其心中痛處,其雖學著,卻左耳聽,右耳冒,對詞文詩賦是一竅不通,跟沒學過一樣。
“去你的吧!”沈梅嬌將珍珠的手打到一邊兒,“誰還不知道誰啊?”
“珍珠,若在一味的胡鬧下去,荒廢了學業,看你在你父母面前如何能交待過去?”沈夫人沉聲道,“棠兒,時辰不早了,前去問候你爹。”
“娘,梅棠這就去。”沈梅棠應聲。
丫鬟灰蘭、玳瑁上前幫著幾人披上大氅禦寒,出得暖閣,梅棠,珍珠直奔書房而來。
入得側殿,寬敞的書房分左右兩間。
墨綠色暗地帶著白色線條紋理的大理石,切割成方方整整的正方形鋪貼在地面上,相拼接處鑲嵌著銅條,古樸典雅,輕奢之風。
入得左室,白玉的石柱分列兩側,紅木鏤空的博古架中間拉開,其上擺放著花瓶、如意件成一道高雅的屏風。
視線順著鏤空處穿過,見奇花異草茂盛葳蕤,花香淡淡。
紅木書架沿牆一字排開,從上到下皆是滿滿的書籍,桌案前,沈長清清瘦的身影正在看著書。
“爹。”梅棠從博古架之後繞出來,上前道。
“棠兒。”沈長清抬起頭來慈愛道,“近來天寒,你素來怕冷,暫時莫急著回學堂去,多呆上幾日。”
“爹爹放心,梅棠能照顧好自已。學業自是一日不可歇,不前進便是後退。”
“我的棠兒,勝過男兒!”沈長清讚道。
“舅父,我有一件事欲說與你。”珍珠單刀直入道。
“珍珠,何事呀?”沈長清問道。
“聽聞外祖母壽日,那胡家送來厚禮,催促梅棠早些嫁過去,真是豈有此理?那胡三公子,病病殃殃,保不準哪天就死了,梅棠直接守寡不成?退婚!必須得退婚!”珍珠的話猶如連珠弩一般‘砰砰砰’地發出。
一陣風捲起雪,抽打在窗欞上,發出沙沙的響聲。
稍沉默,只片刻。
“棠兒,此事怪為父。”沈長清道,“恰在你母生你當日,胡公子之父胡利輝因公事來府上。其言道:其有三子,卻無有一女。你若嫁與其子,其必拿你當嫡女看待。只待你長成,好好嫁去胡家。為父一個猶豫不絕之時,其便下得聘禮,抬來府上。
之後,為父方聞得其子體弱多病,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為父好生的後悔,悔不該猶豫不決。此事,為父腸子都悔青,心裡自是有數,你莫慌!”
“舅父,管他胡利輝什麼禮部尚書不尚書,婚姻大事豈可兒戲?這婚退得越快越好,等不及了!”珍珠急道。
“珍珠,休得胡言亂語!你這火急火燎的性子,可得改改了!”沈父道,“你的學業如何了,先生可又是每日裡累訓不止?”
“啊,這個,這個,舅父,我的學業好著呢,我們趕時間,這就得回學堂去了!”珍珠急忙打岔道。
“爹爹多珍重,梅棠回學堂去了。”
“嗯。”沈長清起身道,“棠兒,天冷多帶兩件衣裳,在外還需謹慎!”
“舅父,請放心。”珍珠拍著胸脯道,“我肖二郎,她沈汐,堂堂的男子漢!哈哈哈”
“嗯,肖二郎,沈汐。”沈長青點頭重複道。
午時過半,雲開霧散,日麗中天。
馬車停在府門口處,沈梅棠、肖珍珠喬裝改扮妥當,登上馬車,兩名護衛騎馬在前,奔城門口處而來。
嗒嗒嗒,嗒嗒嗒,馬蹄聲陣陣……
陽光照在雪地上刺眼,街頭熙熙攘攘的人流很是熱鬧,馬車夾雜在人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