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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這一部署,顯見苻融確是知兵之人。”
容樓淡淡道:“你不是也派出了劉將軍去洛澗嗎?不要告訴我,你是想建立從洛澗到合肥的防線。這樣的防線太長,中間又漏洞百出,再加上洛澗窄小,根本無力阻擋秦軍的鐵騎。這種鬼話,也只有大都督才信你。”
謝玄苦笑道:“我的心思,終究還是瞞不過你。”
容樓嘿了一聲,道:“只是有件事,我倒希望沒有猜對才好。”
謝玄好奇道:“哦,什麼事?”
容樓臉上陰晴不定,道:“你秘密派了小校傳密函給劉牢之將軍,對不對?”
謝玄輕嘆了一口氣算作預設。
容樓搖了搖頭,道:“我希望你的密函不是令他僅僅駐守洛澗東岸,不許與梁成交手才好!”
謝玄聽言全身巨震,半天說不出話來。良久,他才從喉嚨裡蹦出幾個苦澀的字句:“幸好,這次來得是苻堅,不是你。”
容樓知道自己已經料中了謝玄的心思,卻殊無喜意,只是長嘆了一聲,也道:“幸好不是。”
原來容樓揣度局勢,知道苻融的先鋒軍兵力就已勝過北府軍頗多,謝玄想打敗苻融,已是相當不易。但是,就算北府軍能夠打敗苻融,也只是打敗了秦軍的先鋒,秦軍依然勢大,落敗的苻融一旦退守到苻堅中軍駐紮的項城,重整旗鼓後,便又可隨時再度大軍壓上。是以,打敗苻融根本解決不了任何問題。現在的晉軍所需要的,不是一場、兩場的勝仗,而是畢其功於一役。由此可見,謝玄一定要一仗就把苻堅打敗,甚至最好能擊斃苻堅於戰場,方能一舉瓦解秦軍。但北府軍再利害,也不可能長途奔襲到項城去打敗苻堅,所以唯一的希望,就是把苻堅引誘出來,使他自己到決戰的前線上來。
如今的胡彬,就成為了吸引苻堅的絕佳誘餌。
謝玄派出劉牢之佯攻洛澗,作出一副要營救胡彬的樣子,如果苻融短時間內不能吃掉胡彬,那麼難免擔心煮熟的鴨子又飛了,一定會想求助援軍。而苻融此時唯一可能的援軍就是項城的苻堅。如果苻堅如他所願被吸引出來,帶兵趕到壽陽與苻融會師,準備一起快速殲滅胡彬的水軍,那麼謝玄就會急命劉牢之擊破梁成在洛澗的封鎖,然後自己全軍壓上,趁著苻堅在壽陽還未站穩腳跟,尋求決戰。
秦軍兵多將廣,實力雄厚,自然承受得起戰爭帶來的消耗。戰事拖得越久,當然對晉軍越是不利。所以,若能在戰事早期尋求到決戰的機會,才是對晉軍極為有利的。
當然這一切的構想,都是建立在胡彬不會被苻融很快吃掉的基礎之上;還要求一旦苻堅中計趕來壽陽,劉牢之必須快速擊破梁成;以及最終謝玄能夠在壽陽擊敗苻堅,這三個前提必須成立的情況下才有意義。但是反過來想,如果謝玄戰不敗苻堅,那麼一切本來就沒有意義;而如果劉牢之破不了梁成,也只能自嘆是實力不濟,非謀之罪也;而如果胡彬撐不了那麼久,形勢也不會因此變得更糟,謝玄依然有機會在洛澗、壽陽這一帶範圍內尋求和苻堅的決戰。
只是,這麼一來,胡彬就徹底成為了‘誘餌’,而且是隨時可能因形勢變化而被放棄掉的‘誘餌’。若是從胡彬的角度看,這就是件很可悲的事情了。
容樓乾澀地笑了笑,道:“我本以為,書生拜大將,會和我們這樣的武人有些不同。現下看來,是我錯了。戰爭到哪裡都是一樣的。”
謝玄臉上有些訕訕然,無奈道:“運籌帷幄的最難之處,從來不在於尋找敵人的破綻,而在於放棄自己的手足。沙場上,怎能沒有流血犧牲。”
容樓慨嘆道:“這些我當然明白。他們和我們一樣是軍人,從披掛上盔甲、選擇從軍的第一天起,就該做好了拋頭顱,灑熱血的準備。”停頓了好一會兒後,他才喃喃道:“我只是。。。。。。以為你應該比我高明一些才是。”
之後,二人默然無言,比肩而立,於萋萋山頭舉目遠望,卻似乎什麼都看不清。
朱序走進苻融的帳中,心中惴惴不安,實在不知道這深更半夜的他把自己叫起來是為了什麼。
帳中燈火通明,年紀輕輕、英資偉岸的苻融和苻堅一樣有著藜黑的面龐,雪白的牙齒,他正坐在案前,翻看堆滿案頭的各類軍機情報。
感覺到朱序進來了,苻融這才抬起頭,滿臉嚴肅地請他坐下,道:“我們計程車兵抓獲了胡彬派出的信使,並從信使身上搜到了極為重要的情報。”
朱序心中一凜。
苻融繼續道:“我明白朱將軍以前深知晉軍的情況,所以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