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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下,還是蠻精神的。他見我神色難看,便自告奮勇幫忙看著白琯,讓我去休息一下。

我匆匆回房,猶豫許久,終於解開衣服,往腿上看去。

宵朗說:【你永遠也不能愛別人。】

這一刻,我終於明白他這句話的含義。

草書的“宵朗”二字如毒蛇般盤踞在我的左腿根部,彷彿惡魔的符咒,帶著魔氣,刻入靈魂,一針一針地紋在我身上,直達本體。這是他專屬的烙印,洗不去,擦不掉,除非他死,都無法消失。沒有人願意和宵朗扯上關係,亦沒有男人能忍受喜歡的人身上,這個位置有別人的名字。

貪魔,為擁有想要的東西無所不用其極。

他成功了。

我就算逃出他掌心,也無法靠近別的男人。

試探

寧死也不放手,就是玉石俱焚。

宵朗是瘋子,他的感情過於灼熱,如美豔絕倫的烈火,燒去蝴蝶的翅膀,燒去燕子的尾羽,恨不得將所有一切化作灰燼。

我不敢置信地摸著腿上烙印,許久許久,忽而狠狠用力,長指甲劃破肌膚,冒出一滴滴血珠,糊了字跡。我的心如被火燒過的石頭,再浸入冰水中,一點點冷下去,然後碎裂。

師父說:“你對別人好,別人也會對你好。”

師父說:“做人要老實厚道,不撒謊。”

師父說:“暴力是不好的,要以理服人。”

師父給我說過許多教導,教過我許多規矩,這些規矩在天界都很有用,大家都喜歡我,日子過得逍遙自在,可是下到凡間,就全沒用了。不但處處碰壁,還被人恥辱地在身上紋身刻字。

是不是我哪裡做錯了?

我不想心平氣和地講道理。

我只想學哪吒三太子,把宵朗抽筋剝皮做腰帶。

“師父主人!師兄醒了!師兄,你痛不痛?來來,我陪你睡就不痛了。”月瞳的聲音雌雄莫辯,說話時帶著七分清脆三分甜糯,最後一個音軟軟的,拖得特別長,彷彿在用爪子撓你的心窩,撓得癢癢的,不能不理他。

我急忙包紮好腿上傷口,衝地出門,默默地將踩著發燒的白琯,試圖把他當暖爐的笨貓拖下來,丟進籃子裡。

月瞳嘟囔著翻了個身,露出毛茸茸的白色肚子,扭成奇怪的姿勢,和死了般一動不動,眼睛睜開一條縫,搞不清是睡著還是清醒。

白琯臉色難看,沮喪地低著頭不敢看我:“師父姐姐,對不起,昨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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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揉亂他細膩的長髮,在臉上擠出一個微笑:“昨天沒事,他只是來和我說些話,並沒做什麼。”

這話說得連我自己都不信。

幸好白琯沒追問,他呆滯地看著天花板問:“以後怎麼辦?”

我也沒有線索。

可有人可以商量,總是好的。

宵朗出現時 ,白琯在我身邊,月瞳肩傷雖然不算很重,但單手是用不了的,周韶肋骨斷了,還在養傷。我對三個徒弟的疑心盡下,確認他們沒有作奸犯科,算是黑暗中的一絲安慰。我衡量白琯素來聰明,便隱去腿上刺青之事,將和宵朗的遊戲賭約告訴了他,希望多個人多分力量,可以幫忙想辦法。

白琯說:“師父姐姐,你覺得現在最壞的情況是什麼?”

我說:“夜裡來的惡魔確實是宵朗,天雷劈的人卻不是宵朗,所以宵朗有幫兇。”

“錯了,”白琯沉思許久後開口,“最壞的情況是整個鎮子都被宵朗控制住,所有妖怪,連帶許多凡人,都是幫兇。其實我一直覺得很奇怪,你說逆天改命是重罪,為何那麼多日,天界都沒有派人下來捉拿你?”

“這……”我也有些奇怪,按理來說,我犯了那麼大的事,天界應該派人下來抓我回去問話,可是遲遲未有動靜,“莫非是他們有事耽擱了,要過些日子才來?”

若他們來了,倒是好事,我寧可被火燒,也不要面對宵朗。

白琯又問:“師父姐姐,南天星君平日是個糊塗蟲嗎?你寫完下凡文書後放在哪裡?”

“不,”我繼續搖頭,“南天星君是個精明的仙人,可那日他醉得厲害,筆都拿不穩,有些失態,我寫完文書後放在他面前,用硯臺壓住,他都沒醒。”

白琯:“平日仙人有下凡那麼久的嗎?”

我說:“極少。”

白琯道:“他掌管仙凡往來,若是酒醒後,看見這份時間有問題的下凡文書,怎會不派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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