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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住在這裡。”
一群雛妓站在人行道上一輛顯舊的凱迪拉克轎車周圍。瑪麗亞站住跟其中一位打了聲招呼:
“嘿,你在這兒啊,魯佩。見到你真好。”
魯佩顯得非常瘦削,頭髮留得很短。我覺得她的漂亮跟瑪麗亞不相上下。
“哇,瑪麗亞!老大,好久沒見了。”她說,然後擁抱了瑪麗亞。
跟魯佩一夥的幾個女孩斜靠在凱迪拉克車頭上,目光齊刷刷地落在瑪麗亞身上,鎮定自若地仔細打量著她。她們幾乎不瞧我。
“我以為你死了呢。”瑪麗亞忽然來了這麼一句。如此冰冷的一句話把我震暈了。瑪麗亞話語的老道令人瞠目結舌。
“我還活得好好的。不過差點死了。是吧,卡梅西塔?”
“沒錯。”那個叫卡梅西塔的姑娘說,她還在研究著瑪麗亞。
“是格洛麗亞傳染的。你見過她吧,老大,他媽的簡直是個人渣,可是沒有人受得了她。”
“我沒見過她。”瑪麗亞說,唇間帶著一絲微笑。
“只有警察才拷得住她。”卡梅西塔說。
“就沒治了?”瑪麗亞說。
“根本不可能,”卡梅西塔說,“怎麼著?那婊子什麼都知道,連她自己都難以置信,誰都拿她沒辦法。”
“唉,真可憐。”瑪麗亞說。
“說說,上學怎麼樣?”
“很一般。”瑪麗亞說。
“你還弄得那個心急火燎的傻瓜拼命追你嗎?”
瑪麗亞大聲笑起來,迅速瞥了我一眼。
“我這個朋友是學芭蕾的,”魯佩對另外一個女孩介紹說,“我們是在現代舞蹈學校認識的,就是堂塞萊斯街上的那所學校。”
第一部 迷失在墨西哥的墨西哥(20)
“沒錯,我知道。”卡梅西塔說。
“其實,魯佩在那所舞蹈學校外面站街。”瑪麗亞說。
“可她怎麼上這種地方來了呢?”始終沒吭聲的一個女孩問,她是這群姑娘中個子最矮的,差不多是個侏儒了。
瑪麗亞看著她聳了下肩膀。
“你願意跟我們去喝杯咖啡嗎?”她說。
魯佩看了下右手腕上的表然後望著朋友們。
“問題是,我還要工作。”
“一會兒工夫,馬上回來嘛。”瑪麗亞說。
“那好吧。工作還可以等等,”魯佩說,“我待會兒再來找你們,姑娘們。”她這就跟瑪麗亞走了。我跟在她們後面。
我們到了木蘭花街後又左轉,拐到耶穌加西亞大街上。接著,我們又向南邊的革命英雄廣場走去,到那兒後走進一家咖啡店。
“你最近在跟這小子玩兒嗎?”我聽到魯佩對瑪麗亞說。
瑪麗亞又放聲笑了。
“只是個普通朋友,”她說,然後又面對我補充了一句,“如果替魯佩拉皮條的老闆找上來了,你可要同時保護我們倆啊,加西亞?馬德羅。”
我想她是在開玩笑。後來我又想她沒準是當真的,而且,坦率地說,那情景似乎顯得誘人起來。那時我無法想像在瑪麗亞面前還有什麼更佳的示好方式。我覺得很開心。我們有一整夜的工夫可以拿來消磨。
“我男人很嚴肅,”魯佩說,“他不喜歡我跟陌生人瞎跑。”這是她講話時第一次直視我。
“可我不是陌生人啊。”瑪麗亞說。
“老大,不是指你。”
“你知道我跟魯佩是怎麼認識的嗎?”瑪麗亞說。
“不知道。”我說。
“在舞蹈學校。魯佩是帕科?杜阿爾特的女朋友。帕科是西班牙來的舞蹈家,是那所學校的頭兒。”
“我每週去見他一次。”魯佩說。
“我不知道你還上過舞蹈課。”我說。
“不是上課。我去那兒只是為了*。”魯佩說。
“我是說瑪麗亞,不是你。”
“我從十四歲就開始學舞蹈了,”瑪麗亞說,“太晚了,成不了出色的芭蕾舞演員。反正就是這麼回事吧。”
“你說什麼啊?你是個了不起的舞蹈家!就是太怪了,事實上換了誰在那種狀態都會半瘋不癲的。你看過她跳舞嗎?”我說沒有。“你會佩服得五體投地。”
瑪麗亞搖搖頭表示否認。女招待過來了,我們點了三杯咖啡,魯佩又要了份乳酪三明治,不帶豆子的。
“豆子不好消化。”她解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