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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斐爾?巴里奧斯的父親是非法的鐵路工人工會的積極活動分子,死於肝硬化。
盧西歐斯?思肯的父母生於瓦哈卡州,根據思肯的說法,他們是餓死的。
11月21日
在卡塔麗娜?奧哈拉家聚會。
今天早晨我在電話裡跟叔叔聊了會兒。他問我打算什麼時候回來。隨時,我說。一陣難堪的沉默之後(他也許沒有明白我回答的意思但又不想承認),他問我都跟些什麼亂七八糟的人瞎混。沒有,我說。我希望今天晚上能看到你回自己家,他說,否則請便。我聽到瑪蒂塔嬸嬸在他身後哭泣。一定,我說。嬸嬸說,問問他是不是在吸毒,叔叔說他能聽得見你說話,然後問我有沒有錢。我說還有坐公交車的錢,然後再沒說什麼。
其實,我連坐公交車的錢都沒有。可是後來事情有了意想不到的轉機。
到卡塔麗娜?奧哈拉家的有烏里塞斯?利馬、貝拉諾、穆勒、桑?埃皮法尼奧、巴里奧斯、芭芭拉?帕特森、雷克納和他的女朋友郝奇特爾、羅德里格斯兄弟、盧西歐斯?思肯、跟卡塔麗娜共用一個工作室的兩個畫家,還有其他幾個我不認識也沒有聽說過的人,他們像條黑水河般湧進來。
我和瑪麗亞、安格麗卡到來時門是開著的。我們進去時只看見羅德里格斯兄弟坐在二樓的梯子上分享一根大麻煙。我們打了聲招呼然後在他們身邊坐下。我想他們正等著我們。隨後,潘喬和安格麗卡上樓去,把我們留在那裡。樓上傳來幽靈般的音樂,充滿了鳥兒、鴨子、青蛙、微風、大海甚至人踩在地面或者乾草上的腳步聲,據說有安撫情緒的作用,然而整體效果卻十分可怕,好像是給一部恐怖片配的音效。後來盧西歐斯?思肯來了,吻了吻瑪麗亞的臉頰(我看著另一邊,望著一堵貼滿了女人的照片或者女人之夢的牆壁),然後開始跟我們聊起來。不知道為什麼,也許是因為害羞吧,他們開始聊起來後(盧西歐斯?思肯經常去舞蹈學校,他跟瑪麗亞很有共同語言),我漸漸淡出,漸漸沉默,開始出神地回想今天早上在芬特家的離奇經歷。
起初什麼都很順利。我坐下來跟全家人共進早餐。芬特夫人愉快地說了聲早上好跟我打了個招呼。胡吉託都不瞧我一眼(他還處於半睡眠狀態)。女傭到來時客氣地向我招了招手。至此,一切都那麼美好,這一瞬間我甚至想後半輩子都可以住在瑪麗亞的小房子裡度過了。這時基姆出現了。只消瞥他一眼就足以讓我激靈一下。他那模樣看起來好像通宵未眠,像是剛從一間審訊室或者死囚牢裡出來,頭髮亂得一團糟,眼睛血紅,鬍鬚也沒刮(甚至沒衝個澡)。他的手背上塗滿了類似碘酒的東西,手指上沾滿墨水。當然了,他沒有跟我打招呼,儘管我熱情地向他說了早上好。妻子和女兒都不理他。幾分鐘後,我也開始不理他了。他的早點比我們儉樸多了:喝了兩杯咖啡,然後吸了一支從衣兜而不是煙盒裡取出的皺皺巴巴的香菸,然後表情奇怪地望著我們,像在蔑視我們,又像完全沒有注意到我們。吃完早點後,他站起來邀請我一起走走,說有話想跟我說。
我看看瑪麗亞,看看安格麗卡,因為她們臉上沒有流露出任何不讓去的暗示,我就跟著出去了。
這是我第一次走進基姆的書房,這間屋子的規模讓我吃了一驚,它比家裡任何一間屋子都要小。牆上釘著些照片和計劃表,還有些胡亂散落在地板上。一張書桌和凳子算是惟一的傢俱了,這兩樣東西佔了一半多空間。書房裡散發著類似菸草和汗水的味道。書 包 網 txt小說上傳分享
第一部 迷失在墨西哥的墨西哥(39)
“我工作了整整一夜,”基姆說,“睡不著,眼睛都沒有眨一下。”
“噢,真的?”我說,心裡在想現在該牽扯到我了,心想基姆一定聽到我昨天晚上就來了,一定透過書房的一間小窗戶看見瑪麗亞和我了,現在我馬上就要得到證實了。
“是的,看看我的手。”他說。
他把雙手放在胸口高度。兩隻手在劇烈地顫抖。
“在搞專案嗎?”我關切地問,望著攤在桌上的稿紙。
“沒有,”基姆說,“在設計一份雜誌。這份雜誌馬上就要發行了。”
不知為什麼,我一下子就想到(或者知道,好像他以前曾告訴過我似的)他是指本能現實主義者辦的那份雜誌。
“我要拿去給他們看,到時候每個反對過我的人都會說,不錯,先生。”他說。
我走到桌邊研究了一番圖樣和構圖,慢慢翻著那厚厚的一疊紙。雜誌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