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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奴婢的錯。”念夏一同跪了下來,悔恨道,“奴婢連夫人給小姐下了毒藥都看不出來。”
“不是毒藥。”李敏心平氣和。
真正高明的大夫,想讓人死,何必下毒藥,藥不對症,都足以奪人性命了。
念夏和王德勝這會兒臉上均浮現出了一絲詫異。以他們知道的主子李敏,性子懦弱,有一點風吹草動都像兔子般驚惶,與眼前這個沉著冷靜的李敏判若兩人。
李敏沒法與他們解釋,剛她顧著收拾張嬤嬤,生死關頭拼盡了最後一口力氣,虛弱的身體抵不住,便是像稻草一樣栽了下來。
“小姐!”念夏驚呼一聲,上前扶住她。
李敏搖搖頭,低聲吩咐:“幫我去熬碗白米粥,裡頭給我放黃芪和山藥。”
“黃芪,山藥?”念夏又是微微壓住一聲驚呼。
李敏一刻是有點擔心,她說太多藥理知識若與原來的李敏完全兩樣,是不是會遭人質疑。然而,貌似是她多慮了。
念夏僅是暗中望了她一眼,圓圓的杏眼之中似乎疑慮不多,更多的是一抹驚喜,低了頭道:“小姐休息便是。白米粥,黃芪,山藥,奴婢馬上和王德勝幫小姐熬了給小姐端來。”
雖然心裡有些疑惑,但實在支撐不住體力的李敏也只能是躺了下來,閉上眼想:是死,是活,就看這兩個奴才的本事了。
說了藥名,也不見得這兩個忠心耿耿的奴才會像張嬤嬤那樣用其他藥摻假害她。只是,中藥因場地季節自然災害等因素,質量優劣直接影響到藥效,不知道這兩個奴才是不是能拿到正宗的好藥材。
如果這兩個奴才夠機靈,能再給她弄到片正宗的老人參片,她的這條命就更有保障一些了。
迷迷糊糊地想著,李敏睡了過去。
與此同時,李尚書的妻室王氏,舒服地靠在窗臺邊臥榻的軟枕上。天氣未入秋,室內一絲悶熱。開了窗仍不見風。丫鬟竹音,只好拿了把芭蕉扇子幫王氏扇著涼風。
守在門口的一個小丫鬟用竹竿頂開竹簾,一名四十歲左右的男子鑽了進來。此人穿著藍布衫,蓄著兩片小鬍鬚,文人雅緻的模樣,向王氏拱手:“夫人。”
王氏挺起腰身,對竹音吩咐:“去給楊大夫倒杯茶來。”
楊洛寧沒有客氣,就著王氏左手邊的椅子坐下。見竹音端上來的茶湯散發出濃郁的清香,一聞就是與眾不同,眯開了小眼珠笑道:“這茶,是貢茶吧?”
貢茶是指專門供給皇帝的茶。皇宮裡才能嚐到,一般老百姓沒有這個福氣。但是,既然是皇上的茶,皇上想賞給誰就是給誰,誰就有這個福氣。李尚書只是二品官員,這個福氣有多少難說。可是,李府的大小姐李華,前年選秀進宮之後,是被安排到了皇帝辦公的玉清宮,當起了御前侍女。拿到這個茶的機遇比父親的機會多了。不過,王氏,似乎不用女兒老公,都有機會拿到這個茶的,只要靠永芝堂,從太后娘娘,或是皇后娘娘,或是容妃——
楊洛寧發現自己不知覺中想遠了,還是被王氏一句拉回了神。
王氏說:“如果楊大夫喜歡,我這裡有一盒藏茶,你拿回家裡自個兒喝。”
藏茶,好的藏茶,同樣是宮中才有。太后娘娘的藏茶是最好的上品。
楊洛寧起身,向王氏連聲答謝。
王氏偏頭與他交流眼神,問:“給二小姐看過了嗎?”
“看過了。開了方子,給了張嬤嬤。”
“二小姐的身子,還是由於風寒太重嗎?”
“本人給二小姐的方里下了些重點的藥,應該可以祛除二小姐體內的邪氣。”
王氏端起茶盞,捏起薄得像紙一樣的瓷蓋:“我和老爺自然是信得過楊大夫的醫術。”
過了約半個時辰,王氏讓人送楊洛寧到門口。楊洛寧腋下夾著王氏送的藏茶,到了門口坐上頂轎子。竹音手裡拿的芭蕉扇,一上一下給王氏扇著風,笑道:“張嬤嬤煎好藥了,送到二小姐房裡。二小姐吃了這帖藥,病也該差不多了。”
王氏躺回臥榻裡眯起了眼,慵懶地打了聲哈欠:該結束的是該結束了。
突然,一個人影閃過門口,匆匆鑽進竹簾裡,對著王氏就是一個磕頭,道:“張嬤嬤人暈倒在茅房裡。”
“什麼?”
兩個人隨之攙扶住腿軟無力的張嬤嬤進了花廳。張嬤嬤朝著王氏跪下,身體軟綿綿的只能靠人扶,嘴巴一張一張,有氣無力地說:“夫人,奴婢,奴婢——”
“嬤嬤是出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