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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忙磕了腦袋謝罪,接著,跑出去讓人轟人了,將不相關的人,全部轟出了院外。
魯仲陽趁著張公公趕人的機會,急忙把碗裡餘下的五個湯圓狼吞虎嚥,囫圇吞棗一樣,全收進肚子裡,連那碗湯,都喝的乾乾淨淨,一點不剩。因為接下來可就沒有時間可以吃湯圓了。
皇帝那是靠在了軟榻上,靴子脫了,著白襪的腿擱在了榻上,一個小太監走上來,給他兩條腿上輕輕柔柔,剛柔並濟地按著,一邊觀察皇帝的表情那力道是輕了還是重了。皇帝一會兒舒服地是要打起盹兒,眯著老眼,對魯仲陽招招手。
把吃完的湯圓碗交到張公公手裡,魯仲陽按照皇帝的指示,走到了皇帝身邊,小聲答應:“皇上——”
“朕知道,朕全都知道。”萬曆爺的聲音像是雲間漂浮那樣,一絲遙遠,不知道是不是在做夢了。
魯仲陽的額頭上清晰地粘上了一顆圓滾滾的汗珠。
皇帝忽然間大睜眼睛,望到窗外那一片漆黑的夜色,眉頭皺緊,接著,一條腿撥開給自己按摩腿的小太監。
小太監誠惶誠恐退下去,跪在地上不敢動。
張公公進來一見,直接把那小太監趕出了門,再走到皇帝身邊說:“皇上,李大人去了護國公府。”
“什麼時辰去的?”皇帝問。
“約半個時辰前。”張公公謹慎地答,“貌似沒有被護國公府趕出來。”
“李大人一個人去的?”皇帝再問。
張公公答:“李大人好像是為華婉儀的事兒,到護國公府找隸王妃求情。”
李大同是不是為了給李華找救兵去護國公府,這屋裡的人幾乎都心知肚明。
皇帝發出一絲不明其意的朦朧笑意,兩隻眼看著魯仲陽的老臉,說:“隸王妃真是一個有趣的人,是不是,魯仲陽?”
“臣不過是個官,不敢隨意地說護國公夫人的話。”魯仲陽十分謹慎地說。
“那你與朕說說,你與隸王妃同是大夫,你認為隸王妃的醫術如何?”
“隸王妃的醫術,自然是在臣之上的。只要看隸王妃給大皇子治好了臣都束手無策的病。”
“也對。”萬曆爺點了下腦袋,“隸王妃從來沒有讓朕失望過。”
後面這句話意味深長,其他人都不敢答聲。
宮裡的打更子聲,像是在宣告已經到幾點鐘了。敬事房的太監,端著銀盤子進來,一如慣例,是跪下懇請皇帝翻牌子。
萬曆爺的心情,似乎在看到盤子上那些牌子的一剎那,心情不太好了,皺起眉頭說:“朕今晚哪兒都不去,讓後宮今晚全自個兒歇著吧。”
“皇上——”敬事房的大總管只好硬著頭皮,老生常談地規勸,“皇上,皇上哪兒都不去的話,回頭奴才也很難回覆福祿宮。”
“福祿宮自己的事都忙不過來,哪兒能管得到朕這兒了。”萬曆爺一時氣話,露出了端倪。
敬事房的人一瞬間呆了。張公公趕緊扶起那大總管,扶到門外小聲說:“你是傻的嗎?沒聽見皇上剛才那話兒?皇上還在惱著靜妃和華婉儀的事,一時半會兒是肯定消不了。”
“這,這,我知道——”敬事房的人,一時半會兒,一樣是沒有能從震驚中回過神來。皇上剛才說什麼了?不是對後宮發脾氣,是對太后發脾氣吧?
再有,福祿宮出事了?
萬曆爺一氣起來,所有事情湧在心頭上,是很難平息,手心捂著胸口咳嗽。魯仲陽趕緊走上來給他拍背順氣。過會兒,萬曆爺緩了口氣,說:“朕這個脾氣,多少有點像太后,所以,從小,先帝一直讓朕注重修身養性。朕廢過太子,沒有錯,但那是情非得已。朕一直是對太子說,讀書為先,養性是最重要的。”
魯仲陽一字一句聽他說著,伴君這麼多年,雖然說伴君如伴虎,不過讓他坦言的話,他會說,其實萬曆爺算是很好的一個君王了,對待家人臣子都已經夠厚道了。
“太后那個性子——”萬曆爺的話一開啟匣子,喋喋不休地往下說,“朕一直告誡過太后,不能急,不能急,心急吃不了熱豆腐。那會兒,這些話,反而朕登基前,太后一直告誡朕的。但是,太后等朕登基以後,反而一直心急了。明明偶感風寒的病,要養一個星期才能好的病,太后非要猛藥重藥,三日之內必然要好。朕都知道,正因為如此,太醫院裡,除了劉太醫,張院使,哪怕是你魯仲陽,都是不想服侍太后的。”
魯仲陽喉嚨裡哽咽一聲,難得有皇帝如此體諒臣子的。
“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