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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大同的眼皮跳了跳。
李敏見李大同的目光像是對自己掃過來,想這個父親真是反應快速,這樣她要拿那塊地和布莊,貌似也就不是那麼難了。精明人與精明人談生意總是能容易一點。唇角就此微微一扯:“父親在衙門辦事,兢兢業業,所得俸祿全部交予家中,養妻養兒,孝敬老母,已經十分辛苦。可是,所謂皇旨大於父母之命,父親如今差事漸多,不止勞碌於京中,需常在大江南北走動,怎可不叫辛苦,是比母親更為辛苦。”
這樣一說,想必李大同能明白了,而老太太和王氏能不能聽出玄機,要看這兩人的造化了。
李敏與李大同對上兩眼視線。
李大同從肺底裡抽涼氣,當著家中老母的面,要是被揭穿他在外面養小三?
古代男兒三妻四妾是常事是沒錯,但是,娶妻也好,養妾也好,都需要秉過父母徵得父母同意,若是家中已有妻室,妻子同意不同意也是十分重要的。
更何況,王氏是個大醋罈子!
否則,以他李大同,在府中,到如今,不也就再養了兩個姨娘,而且,養的姨娘到至今都還沒能給他開枝散葉。
李大同只要想到這些,頭都大了。
不管李敏是怎麼知道他在外面這些事的,當務之急,是不能被老太太和王氏知道。
老太太和王氏還正疑惑李敏突然提起李大同是為什麼。
李大同急忙起身,對老太太說:“孝敬老母,養妻養兒,這些都是兒子該做的事。然而,如今敏兒長大了,能體恤父親母親的辛苦,為父聽來都是十分欣慰。不如,將瑞祥軒交給敏兒,這樣,皇宮裡若被護國公府刁難,想拿尚書府辦事不力來說事,恐怕也難。敏兒的話句句是道理,為身為衙門中的為父說話,兒子在衙門裡奉皇旨辦事,實屬艱難,還請母親與娘子能予體諒。”
老太太和王氏聽完他這番繞了一圈的話,只覺得糊里糊塗間,怎麼瑞祥軒已經送到了李敏手裡了?
王氏回過神時,剛要大喊一聲不行,拿了瑞祥軒是割她的肉!
李大同哪裡顧得上她的瑞祥軒,他要先顧住他一幫在外面的小三和私生子。
“王管家。”李大同轉身,徑直吩咐家中的老管家,“等會兒,你到夫人那,將瑞祥軒的移交手續辦一辦,把賬本送到二小姐那兒。”
“知道了,老爺。”
王氏兩條腿麵條一樣發軟,畏寒的目光從李大同身上挪到李敏臉上時,心頭上的肉已經被割掉了一大塊,痛不欲生,可是,她腦袋裡忽然閃過了一道靈光:李敏該不會是,不止圖她這個布莊——
這一想,王氏立馬扶住額頭,讓竹音來扶自己,向老太太說:“老太太,兒媳可能是今早上吹了寒風,今晚頭痛欲裂,身體不太舒適,恐怕不能繼續服侍老太太和老爺了。”
病了?
病的還真是時候。
李敏可以瞅見老太太的臉色因王氏這一“病”都黑了。
因為老太太正等著其他人走之後,對王氏中飽私囊的事發難。老太太精明,知道王氏肯定是不止對一個布莊出手而已。
“吹了寒風?”老太太笑一笑,所謂宅鬥最高境界,越笑越是代表高階別,越關心越代表笑裡藏刀,老太太面露關切,“哎,你身為家中主母,怎麼可以這樣不小心?一個寒風就病倒的話,家裡的事務誰來掌管?”
李敏頃刻間對老人家佩服到五體投地,瞧瞧,這才叫做古代的正宗宅鬥。
王氏那張臉,不病此刻都得被老太太一句話嚇病了,老太太這是要趁她病的時機將宅中的管理大權收回自己手裡。
“兒媳只是一點點惡寒,吃點發散藥,應該到明日已無大礙。”王氏戰戰兢兢地回話。
老太太緩慢地含了含頭:“這樣,你明早到我那裡敬早茶時,有什麼話再繼續說吧。”
這話等於給王氏宣判了死緩。
王氏面色僵硬地被竹音扶了出去。
李敏見狀,同樣告辭。
沒過多久,李大同讓人偷偷送了封口信給她:“老爺說了,說二小姐覺得自己的嫁妝哪裡還不夠滿意的,儘管出聲,老爺不可能虧待出嫁的女兒。”
她父親,果然是個精明人。
李敏沒有理由客氣了,對身邊的王德勝道一聲:“給老爺畫畫那塊地。”
再說王氏,回到自己屋裡後,一股氣兒全往外發了。條案上,桌上的,花樽、茶壺、茶杯,全被她抓在手裡砸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