肥媽向善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個屋外走廊裡站著。這會兒快到午時,太陽在頭頂上亮著,秋風隱去了一絲身影,陽光暖洋洋地披在肩頭上,不冷不熱兒。
屋裡的簾子,是被厚重的藍色棉布蓋的嚴嚴實實的,不知是為了擋風遮雨,或是為了啥。
李敏垂立在屋前,只聽屋裡面的聲音,必須擠著視窗屋門的縫隙,才能跑出屋裡。所以,除了她靠的這樣近可以聽得見,其餘的人,比如公公護衛之類,立在院子裡是聽不見的。
對,這是家醜,皇上訓兒子,怎麼能被什麼人都聽見。也不知道萬曆爺是不是忘了還有她這個人,讓她在這兒聽著。
屋子裡面,未到冬季,屋子下面的地炕還沒有生起火。牆角兩處放了兩個暖爐在燒著,充分說明萬曆爺這個歲數真的是大了。沒有到冬季,身體某些關節處已經能感受到寒冷了。再能幹的皇帝,都沒法抵抗得住年歲的這個最可怕的催化劑。
一排皇子立在他面前,這是每隔幾天,前幾天,在御花園裡為了十九爺的事兒才召見過一次,萬曆爺大發雷霆。但是,知道那事兒和自己的兒子們毫無關係。萬曆爺只是藉機發一頓火,也就算了。可這回不是。
誰說的?他底下最乖順最看順眼的兒子,太子,竟然放任弟弟的老婆生死不管。
兄弟友恭,手足情深,這句話,萬曆爺不知道和兒子,尤其是太子說過了多少遍。那是因為萬曆爺自己本身,當年也是這樣一步步當上皇帝的,太清楚了,沒有什麼比禍起蕭牆更可怕的事。
“你給我說說,說說!”萬曆爺手指住太子的腦袋,要太子當著兄弟的面前說清楚。
太子朱銘的腦袋已經是像是被洪水倒翻了一樣,分不清東南西北了,雙膝跪下,抬起來的眸子好像蒙著一層霧氣,嘴裡含糊著,像小兒囈語一樣:“父皇,兒臣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在兒臣聽說十弟媳婦出事時,馬上讓人過去十弟府上。之前,兒臣根本就沒有聽說過十弟媳婦病重的事兒,要是兒臣知道,不用十弟讓人來說,兒臣肯定也讓太醫院讓人過去,這用得著說嗎?”
十爺聽見這話,那股憋到這會兒的氣也就全翻了,同樣啪一下,雙膝落地,和太子那軟綿綿跪倒在地上不同,響亮的落地聲音像是在宣戰一樣:“父皇!兒臣有一事稟告。”
萬曆爺狠戾的目光掃到老十頭頂上,道:“你說。”
十爺氣勢洶洶的目光看著太子:“太子殿下是個大忙人,平日裡輔佐父皇政綱,忙得抽不開身,連弟弟送過去的書信都不願意看一眼。做弟弟的能明白理解哥哥辛苦。請父皇千萬不要責怪到太子殿下頭上。”
這番話,明著像是為太子求情,實際上是逼萬曆爺做決定,將萬曆爺的軍。如果萬曆爺是個秉公辦事的皇帝,就知道該怎麼做了。
該怎麼說呢?這個老十腦子傻不傻先撇到一邊不說,但是,這會兒真是一股傻勁全往外發了,他要替自己和媳婦出這口氣,無論如何都要把這股氣往太子身上發了。
要是這事兒真這麼簡單就好了。萬曆爺又不是老十那個牛一樣的死腦筋,緩慢的目光掃過自己那一群兒子。三兒朱璃,老七、老九、老十一、老十二,還有老八。
李敏能感覺到屋裡面的氣息進入了一種凝固的狀態。眼看萬曆爺是不說話,但是能憋死所有人。
厚重的棉布門簾掀開之後,露出裡面服侍的公公的腦袋,對她招了下手。
李敏低頭,腳底下的藕粉蓮花盆鞋小心邁過了門檻。
進去時,只見萬曆爺一個人坐在黃金的龍塌上,手裡抱著個暖手爐子,腳上的龍靴踩著大理石石板上的金色毛毯。
一排皇子,都是綢緞裹身,整齊戴著皇子的帽子。
李敏從珠簾穿過來時,那整齊的刷的目光,全落到她一人身上。
這樣看,誰能相信眼前的人,曾經有著傳說中最難聽的病癆鬼的痕跡。連老十都啞了聲音,完全記憶不起李敏剛才在他府上幫他媳婦治病時,都還是這身衣裳。
可環境一變,這人貌似也就變了個樣的感覺。李敏小心腳步進來。那身悠悠翠翠的青衫,充滿了春意的氣息,給這個邁入秋冬的房子裡,頓時刮進來了一陣風兒。
素容,銀釵,淡妝,身上裙環伴隨微風發出輕響,讓人想起戲臺上翩翩起舞的樂章。
靜也美,動也美。
萬曆爺身子斜靠在了金黃軟枕上,兩隻微小的眸子宛如眯成了條縫,在底下一排彷彿看呆了的兒子臉上掃過。
八爺說過萬曆爺惋惜了,萬曆爺惋惜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