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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隸的如墨的眸子閃了閃。伏燕能從他眼神裡,看出他上回已經考慮清楚了和李敏說的話。
沒有錯。大夫其實在這樣的皇宮裡是不受尊重的,只是在治好王公貴族的病的時候,太后給點糖吃。其實,什麼都不是。連太后養的鳥兒,太后都能疼惜惋惜。大夫嘛,只要沒有利用價值了,死了也就是死了。
幸好,李大夫早已比任何人都看透了這一點。所以,對自己的婆婆從不阿諛奉承,因為婆婆從來不把她當人看,只當棋子用。她的醫術越厲害,或者一般生病的人會喜歡她,可是,婆婆太后之類權貴,肯定是對她既喜歡又恨的要死。只恨不得哪天她江郎才盡,可以向她揮起刀子。
“孩兒明白了。”朱隸道。
尤氏回頭:“那回屋去吧。外面風涼,小心染上風寒。”
“宗人府裡的牢房更為寒冷,母親放心,孩兒這就去把敏兒接回家。”
“你說什麼?!”尤氏高八度尖叫。
兒子怎麼到現在都聽不明白她說的話?!
“母親,孩兒告辭。”
所謂志不同道不合不相為謀,再和與自己觀點相差十萬八千里的人說下去,不過是浪費口水和時間。看見馬兒備好了,朱隸轉身直出大門。
伏燕帶刀緊跟上他身後。
“隸兒——”尤氏在大兒子後面拼命追趕著,可是哪兒能追得上。朱隸在夜色中翻身上了馬,一轉馬頭,韁繩一抖,烈馬朝宮門像疾馳的流星,不會兒消失在夜茫茫的路頭。
“這?這?!”尤氏氣急敗壞,差點跪在地上錘起拳頭。
方嬤嬤走近她身邊,想安慰她:“夫人不用擔心,大少爺辦事一向穩妥,去到宗人府必定能把大少奶奶平安帶回來。”
聽到這話,尤氏忽然揮手一大巴掌打在了方嬤嬤臉上。方嬤嬤一個措手不及,摔倒在地上口角流血。尤氏罵:“你想著她回來當你主子是不是?!沒用的東西!背信棄義的東西!”
朱理站在不遠處,看著這一切,感覺嘩啦啦的,一盆冷水灑到了自己心頭上。畢竟之前當著大哥的面,尤氏說的每句話,好像都是為了他大哥的安危,為了護國公府著想,都還算是在理。他只想著只是尤氏對於李敏只有誤會。可現在,聽尤氏突然抽打方嬤嬤說出來的這句話,豈不是,他母親,恨他大嫂不說,是恨不得他大嫂趕緊死了為好。
這,這哪裡是一個婆婆對自己兒媳婦該有的態度?這,簡直是不是人了。
尤氏打完方嬤嬤,怒氣未消,一時沒有發現自己小兒子在場,轉身氣沖沖回到自己院子。
朱理看見方嬤嬤被人扶起來,方才勒住了自己要邁出去的腳步,按住惶惶然被尤氏驚到的心跳,轉身,踉蹌似地走了兩步。
前面,垂落的芭蕉葉子後面,公孫良生提著一把燈籠,看著他。
“公孫先生?”朱理感覺,公孫良生是一直在這裡看著,都看見了。
以公孫良生這樣的在他大哥身邊為第一幕僚的身份和智慧,肯定是,都早猜到他母親是什麼想法了。莫非他大哥也猜到了?
朱理忽然感到慚愧,以及茫然,不知所措。
公孫良生手裡的燈籠靜靜地照著他年輕的臉,過了片刻,輕聲說:“走吧,二少爺。”
不說點什麼?
朱理藏不住,問:“公孫先生,我大哥他——”
“知道夫人為什麼容不下大少奶奶嗎?”公孫良生問他。
朱理正是對這點怎麼都想不通。
除了納妾的事情以外,其實,李敏自己都說了,如果他大哥非要納妾也行,李敏自行離開就是了。所以,這件事,和李敏關係也不大。再說了,李敏對護國公府裡的錢財權力,從來都不放在心上。尤氏讓她管,李敏二話不說盡自己做兒媳婦的責任幫忙。尤氏收回管轄權,李敏全部交回去,一句多餘的反駁的話都不會說,更不會做些什麼手腳偷拿一分一毫護國公府的錢財。因為,李敏根本不愛財不貪財,也不貪權,和王氏能爭什麼?
王氏是傻的嗎?和一個與自己不爭的兒媳婦鬥氣?何況這個兒媳婦還能治好王氏的病?
“我想不明白,請公孫先生賜教。”能感覺到事情沒有那樣簡單,朱理恭恭敬敬地虛心求教。
公孫良生兩眸裡微微閃過一道光。小少爺年紀尚輕,果然對爾虞我詐的東西看不太透。於是對朱理嘴角微揚,含著笑說:“夫人不是容不下大少奶奶,是容不下大少爺。既然都容不下大少爺了,肯定,將來也容不下二少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