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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落難公子與多情小姐唱本的韓娥,對他又多了一份同情。而那書生看似斯文,卻會風流,韓娥死灰般的心意被滋潤得熱烈起來。二人便互贈信物,訂下終身。韓娥藏在身上的那白玉鐲,便是她的程郎贈與她的定情之物。
韓娥懷揣那塊心愛的玉鐲,住在已蓋好的落魂橋頭的草屋裡,過著清淡枯寂的日子。白天,去橋上走走,望著時清時濁的水發呆;晚上,坐在如豆的燈前,在鶴鳴狐叫聲中遐想。她在枯寂中守候著,期待著。她還要了卻一樁心願:要去找他的屍骨,挨著草房給他造座墳,立塊碑。生,不能相聚;死,也要陪伴他,一同度過最後的歲月。
發生在那晚上的事她記得很清楚。
她正要睡時,忽聽程公子緊急的敲門、喊門聲。門一開,滿臉血跡的他撲通跪在她的腳前:
“韓娥,快逃,有人要殺我,要殺我們。”
韓娥聽了大驚,忙扶起書生,給他擦去臉上的血跡。
“公子別急,說清楚。”
“我已故父親的仇人尋仇來了,剛才幸好我躲得快,才躲過來了。他們打聽到我與你訂了親,要連你一起殺。”
“那給他們錢。”
“他們不要,聲稱要殺盡我全家。”
“那去找官府。”
“官府早被他們買通……韓娥,我連累了你。但事已至此,只有咱們一起跑,否則性命不保。”程壽萬分焦急地說。
韓娥沒了主意,只有慌忙收拾錢財衣物,打成兩個包袱,與他各背一個,開了店家後門,悄悄逃出城去。
二人出了南門,在夜色中相扶而行。趕不到兩三里路,只見後面出現火光,又隱隱聽到“逮住他們”的喊聲。眼看越來越近,二人便岔上右邊的小道上。後面的火把順大路攆了過去,二人稍稍鬆了口氣。但不一會,火把便折回,直奔小路而來。
韓娥實在跑不動了,便說:
“程郎,你快跑,別管我了……”
“那哪成,是我連累了你,我豈能一人跑。要死,也死在一起。”說著,取過她身上的包袱背上,架著她朝前跑。
二人跑上一座石橋時,追的人也攆到。火光下,見有三四個手執兵器的大漢,吶喊著上了石橋。只聽為首那個大漢大喊:“姓程的哪裡走?”舉刀便向他砍去,但聽“嚓”的一聲響,接著“哎喲”一聲慘叫,程壽便跌下橋去,落入洶湧的河水中。
韓娥回頭不見了公子,大叫一聲“程郎,我隨你來了”,也縱身跳下橋去……追上來的大漢伸手一把,沒拉祝
每天,韓娥都到這座石橋上走走,去找回那天的回憶。程郎在哪裡落水的,自己是在哪裡跳水的,她都找得很準確。她又朝下游的遠處望去,大概就在那片沙石灘上她被人救起。那天,她不敢在這兇險之地久留,沒等傷愈,便告辭救命恩人遠走他邦了。但她永遠不會忘記那橋,那水,那人。“說不定他還活在世上。”“不可能,那一聲落水前的慘叫……”“可是他的屍骨呢?”她常常對自己這樣發問。
事隔多年,她回到落魂橋。她的信念是: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如果見不到人,找不到屍,那就在這與他最後生死離別的地方,守侯他到終老。
日子是孤獨的,但卻分外安寧,聽不見吵架鬥嘴,看不見相互傾軋。偶爾去城裡打聽打聽訊息,採購些用品。其餘時間種菜養雞,紡線績麻。滾滾紅塵中混久了,過膩了,能過上這種清悠悠鬆散散的日子,她感到無比的愜意與舒暢。
夜晚是屬於音樂家的。
每當皎月高懸或繁星點點的夜晚,落魂橋邊的茅屋裡便傳出一曲曲動人心絃的歌聲,隨著夜色,向四周漫開去。最常聽到的是那首《牽牛星》:
迢迢牽牛星,
皎皎漢河女。
兩星遙相對,
兩情緊相依。
銀河橫天宇,
七夕有橋渡。
人間無天河,
何日能相逢?
唱得蟬不鳴蛙不叫,山風不再呼嘯……
近一段時間,韓娥心中甚是煩躁不安,原因不僅是因為絲毫沒有關於他的訊息,也沒有徒兒高漸離的訊息。她算了算時間,早已超過了。她早就給薊城的朋友打過招呼,高漸離來時到落魂橋找她。那孩子忠誠實在,是不會不來的。可是,他為什麼還沒來呢?
她天天在門口守望著。
這天下午,遠遠看見橋那邊有個人影,她眼睛一亮。但細看,原來是個拄著棍子的老太婆。只見她步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