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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警察大聲詢問的聲音。胖子夫婦大氣不敢出，蜷縮在牆角。他心裡覺得好笑又可悲。“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當然，他自己好不到哪去，和他們一樣，也像只老鼠一樣緊緊貼著牆壁。老鼠們則躲在洞口，鼠媽媽目光犀利，帶著子女警惕的窺視著高尚的人類。
一天，他帶著成套的假畢業證件在路上被幾個聯防隊員攔住。他在路口看見他們，但是想回避已經來不及了。他們有選擇的盤問過往路人，被他們垂青的通常是形跡可疑或衣衫不整者，他自認為自己兩方面都應該說得過去。他一直堅持每天擦亮皮鞋，保持良好個人衛生，洗頭髮，洗屁股，乾乾淨淨。可能還是他的氣質引起他們的注意。他心底感到一陣悲涼之意。
“身份證呢？”一個聯防隊員問。
“沒帶。”他說。
“為什麼不帶？”
“帶在身上怕弄丟了。”
“哪的人？”
“廣東。”
“不像啊。廣東人不是你這種口音。廣東人不像你這樣說話。”
“他們怎樣說話？不用嘴嗎？”
“瞅著你哪裡不對勁。跟我們走吧。”
“上哪？”
“你們這種人集中的地方。交待清楚自己，到底從哪來的？身份弄清楚了，然後幹三個月活，最後，從哪裡來再回哪裡去。”
馬路對面的胖子的老婆把這裡發生的一切看到眼裡。她拿出手機給在家裡的胖子彙報情況。他被兩個聯防隊員帶到牆角監視起來，等派出所的車來把他拉走。他為自己身上的假證件暗自擔心。圍觀的路人自動圍成一圈，對著他指指點點，議論紛紛。在派出所的車趕來前，胖子領著一幫人來了。胖子擠在圍觀的人群中，偷偷向他使眼色。他心領意會。趁兩個聯防隊員精神溜號，他突然向一個方向衝去。兩個聯防隊員還沒有來得及做出反應，胖子等人揮舞著木棍，磚頭，一擁而上，片刻功夫兩個聯防隊員倒在血泊中。在一片混亂中，他們急急忙忙逃走。
他推開院子的鐵門，在附近找到一家食雜店。裡面的櫃檯亮著幾隻昏黃的蠟燭。一個女孩背對著門口，在打公共電話。食雜店老闆是個中年人，遞給他要買的香菸、礦泉水、蠟燭。女孩看上去面熟，過去好像在哪見過。她好像和自己的母親講話，用撒嬌的語氣，身體不安分的晃動。她無意的看了陸葉一眼，笑了笑，繼續和她的媽媽講話。看樣子她的心情不錯，喜笑顏開。打完電話，她交了錢，拿起櫃檯上她買的香菸、礦泉水、蠟燭。他們購買的東西驚人的一致。
“你電話打了五十分鐘。”店主用吃驚的口氣說。
“這還是短的，我打兩個小時電話你也不是沒看到。”女孩說。
“是呀，哪來的那麼多話呢。”店主說。
他們腳前腳後離開食雜店。女孩在前面走，他跟在後面。她回頭看一眼。他低下頭。她在前面走進吳戰世住的院子。
27
女孩是吳戰世的女朋友，剛剛下班，在房間裡點燃數根蠟燭。女孩說吳戰世剛才給她打電話，知道陸葉在這裡做客。她在藍色海岸見過陸葉。吳戰世在附近的海里和朋友游泳，問他要不要由她帶他去。他覺得身體不適，不想去。她從隨身帶的包裡掏出一袋杏肉，分給他吃。
“等一會他帶回來好吃的。我們一起等他。”女孩說。她注意到他手裡拿著金庸的武俠小說，“借給你拿回去看吧，還有好幾本。我給你找出來。”
“不用了，別麻煩了。”他說。
“黃哥現在怎麼樣？”女孩問。
“你說的是黃浩然？沒什麼事，在醫院躺著。恐怕要大休一陣。小吳幹得挺漂亮。”他說。
“沒事就好。我真怕他有個三長兩短。他一直跟小吳過不去。有我的原因。”女孩說。
“放心吧，他沒事，都是久經考驗的鋼鐵戰士，不過遭點罪。讓小吳老實在家裡待著，避過風頭就好了。”他說。
“我聽小吳總提到你，說你對他幫了不少忙，他很感激。找機會他要報答你。有一句話，滴水之恩，湧泉相報。”女孩說。
“言重了，力所能及的事，談不上幫忙，個人能力有限。等我擁有個人資產上億的時候，我不會忘了大家。”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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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願那一天快點到來，我比你還急。”女孩笑著說。
“別急，快了。”他說。
“真的？”女孩說。
“真的。”他說。
“這句話太鼓舞人心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