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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字一句絕少重複。無論前方戰事如何激烈,乃至千鈞一髮,那口典型的鄂東口音總是一個腔調,讓人感覺不到任何情緒的起伏跌宕。
問題的實質,不在於一天口述了多少電報,如何熬精費神,嘔心瀝血,而在於究竟在戰場上收穫了什麼。
“一點兩面”,“三三制”,“三猛戰術”,“三種情況三種打法”,“四快一慢”,“四組一隊”——可與一口氣兒口述幾封電報媲美的,是林彪在戰術問題上的婆婆嘴。
談起林彪的六個戰術原則,當年的四野老人津津樂道。
老人們都說,這些戰術原則,別說師團幹部,就是連排幹部,甚至許多班長、老兵、骨幹,當時都懂、會用。這是打勝仗的原則。林彪這人話語金貴,在這上頭卻不惜話語,各種場合有機會就講,不厭其煩地講,就怕你搞不懂,不按他的來。
國民黨稱東北共軍戰術水平高。
對遼瀋戰役的評價則是:“對兵力之分配,完全符合節約與集中之原則”,“對大兵團之運用,時空力之分配,緩急先後,悉合機宜,決非幸致。”
1948年12月2日,林彪從喜峰口入關。
快到馬蘭峪時,兩架敵機飛來轟炸、掃射,警衛人員趕緊將林彪保護起來。
從吉普車上被架到路邊溝裡,到爬起來重新坐到車上,林彪那神色,跟在地圖前踱步沒多少異樣。
杜聿明、陳誠、衛立煌已是手下敗將,黑土地輝煌的一頁已經翻過去了,“黑土地之狐”在琢磨黃土地上的對手了。
3年風霜雨雪,好像沒在他身上留下什麼印記。臉色依然是那麼蒼白,話語依然是那麼金貴,步子依然是那麼不緊不慢,絲毫沒有統兵百萬的大將軍的威凜、殺氣,也看不出什麼喜怒哀樂,永遠都是那麼不動聲色。
“撤退將軍!”“逃跑將軍!”“林總在蘇聯養了幾年傷,是不是不會打仗了?”在四平撤退後瀰漫全軍的沮喪、失望中,從他那張臉上既讀不到從容、鎮定,也看不出驚慌失措,那顆心好像無動於衷。他好像天生就不會用包括臉色在內的形體語言傾訴情感,連遼瀋戰役那樣的勝利,也不能在那張臉上蕩起激動、喜悅的漣漪。聽說捉到了範漢傑,劉亞樓樂得跳起來,跑去報告。俯身看地圖的林彪,頭也沒抬,只是面無表情的嗯了一聲。
遵照毛澤東的指示,在林彪到達喜峰口時,新華社和《東北日報》發表一則訊息,說林彪正在瀋陽主持東北局會議。
國民黨情報部門就向蔣介石和傅作義報告:林彪尚在瀋陽開會。
共產黨蒙起國民黨來,那是一蒙一個準。
第二章 (三)“東北大軍進了關 就像猛虎下了山”
原國防科工委副主任韋統泰,當時是8縱24師72團團長。老人中上個頭,挺結實,挺濃的山東口音:
我們8縱趕到遼西打一陣子,又奉命奔營口截斷敵人海上退路,又馬不停蹄往那兒跑。急行軍,強行軍,掉隊就掉隊,剩多少人都得往前趕,能趕到多少是多少。快到牛莊時,接到命令說9縱把營口占了,我們不用去了,原地休息,那人就都倒那兒了,倒頭就睡。路上、路邊溝裡、地裡,亮晶晶一層霜,那人就那麼橫躺豎臥著,那鼾打得山呼海嘯。
11月3日,林彪釋出命令,讓部隊休整一個月。原話不記得了,中心思想就是讓部隊多休息,多進行文化娛樂活動,恢復體力。
(筆者見到了原文:“為恢復體力,各部在到達駐地後的前一星期左右的時間,不正式出操,上課、開會時亦要求內容扼要,應多進行文化、娛樂工作。”)
我們72團就在牛莊附近休整。先美美地睡一覺,接下來就是洗衣服、抓蝨子——那蝨子個大膘肥呀。遼瀋戰役打了一個半月,蝨子那嘴就沒閒著,沒工夫抓它們呀。我到3營去檢查訓練準備情況,各連都在河灘、曠野平整塊操場,準備冬訓。大家都說,這3年一仗連著一仗,遼瀋戰役更是氣兒都沒喘一口,這回東北解放了,可該好好休整一下貓個冬了。
8縱的留守處在齊齊哈爾,結婚的“278團”(即27歲、8年黨齡、團職幹部——為當時的結婚條件)的家屬都在那兒,大家都等著團聚了。我的老伴兒也動身了——不對,那時候可不能叫“老伴兒”,她還是個小媳婦。結果是平津戰役後,在天津城西的哈拉江見的面——她還在去牛莊路上,我已經進關了。
打下錦州,毛主席問林彪是否“尚有打一仗的能力”,結果幾十萬大軍風捲殘雲般掃蕩遼西,直下瀋陽、營口。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