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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那樣的團長、師長、軍長,差不多誰都能當。
快4點時,趕到沙河鎮。沿途市民和自稱地下黨的人,還有國民黨潰兵,都講廣州敵人跑了。我喊來兩個營長,在路邊攤開地圖,指示2營直撲珠江邊,順沿江大街搶佔黃沙車站;3營從先烈路轉去中山大街,直插西關;2連、警衛連、炮連為預備隊,跟團部前進,隨時機動。
那時的廣東省地圖上沒有廣州市,廣州直接由行政院管轄,廣州市地圖也不準,連東山都沒有。那也只能靠它指揮,指出個大概方向。我講完了,政委又講要遵守入城守則和“約法八章”;要嚴密搜查總統府、行政院、外交部、國防部,注意保護檔案、資料;到沙面的部隊,不能侵犯外僑利益。還特意囑咐軍務股長帶一個班,去保護中山大學。
那時就是跑啊,一溜小跑,每人負重20多斤、3O來斤,上氣不接下氣。那天是個晴天,熱呀,少說也有20度,一個個汗流俠背。不少市民站在門口、路邊,有的是看熱鬧,有的是歡迎我們。還有一些國民黨兵,有的是站在那兒等我們接收,有的是被老百姓從家裡趕出來的,他們到處躲藏呀,有的還有槍。反正只要你不反抗,我們就不理睬,就是跑,往前跑。
跑到黃花崗七十二烈士墓那兒,聽到南邊傳來轟隆轟隆的爆炸聲。當時不知道是敵人炸燬海珠大橋和天河機場,但都明白是敵人在搞破壞,心裡著急,跑得更快了。
從先烈路向西南奔上中山路時,路邊的高音喇叭突然喊叫起來,說國民黨垮臺了,解放軍進城了,市民們要歡迎解放大軍,還要防止壞人搗亂、破壞。是個女聲,連喊幾遍,是廣播電臺的播音員,透過電臺廣播的。後來慶祝廣州解放50週年時,我還見到這個播音員了。我們聽著高興、激動啊,跑得更來勁了。
在起義路口,有人報告前邊是廣州市警察總署,表示歡迎解放大軍。我和政委大步趕去,一個姓吳的副署長出來迎接,一身黑色警服,挺斯文的,是個少將,後來當了廣東省政協委員。他立正敬禮,我們還禮,他說,報告長官,卑職歡迎大軍進城,願意聽從貴軍發落。
王奇連說“歡迎、歡迎”,問他管轄多少派出所,電話通不通,還聽不聽你的命令。這個吳副署長說,城內有十幾個派出所,大的500多人,小的200多,電話還通,都能聽從命令。王奇說好、好,你現在釋出第一道命令,說解放軍已經進駐總署,你奉總指揮面示,在沒有新的命令之前,所有苦察都不得放下武器,要認真維持社會秩序,嚴守崗位,保護人民生命財產安全,防止壞人搶劫、破壞,有功者論功行賞,違者嚴懲不貸。
後來,我跟王奇開玩笑: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咱倆成總指揮了。
我讓作戰參謀在警署二樓辦公室掛上地圖,那裡就成了團指揮所。
半夜時分,3營陸續報告,先是一槍未放,在惠福路獲敵一個營。繼而8連在白雲機場繳獲一架飛機,還有一架在空中盤旋不敢降落,正設法讓它下來。接著營主力佔領總統府、行政院,留少數兵力警衛,其餘奔沙面去了。
2營怎麼音信皆無,哪去了?兩次派人聯絡,都沒結果。還有參謀長帶去龍眼洞的兩個連呢?站在苦署樓上,周圍遠近都有火光,偶爾兒聲槍響,聽不到炮聲。一個團兩千多人,撒到廣州城裡,連個影兒都摸不到。好在還算平靜,可誰曉得這平靜中又藏著什麼殺機呀?
軍務股長黃奇逢報告,他帶那個班去保護中山大學,人家不讓進門,說他們不是解放軍,是假冒的。王奇說你好好解釋嘛,實在不行就在校外巡邏,天亮後自然明白。
天快亮了,那個吳副署長也上樓報告,說總指揮命令沒有指揮所的命令,警察不得放下武器,從東城進來的大軍命令東山派出所的人放下武器,雙方正在對峙。
我說你命令你的人放下武器,別打了起來,傷了人。我估計從東邊進來的,應該是44軍。
我對王奇說:咱們這總指揮也算當到頭了,快找些司機,去接師首長吧。
那時汽車有的是,財政部西邊路上就停著幾十輛,就是缺司機,就從投誠的國民黨兵中找。有個叫趙策的,是陳誠家的司機,小夥子挺實在,我讓他開車送通訊兵傳達命令。
天亮了,師首長到了,1營兩個連回來了,2營也找到了。原來2營跑到黃沙渡口時,發現那裡全是敵人,當即將渡口包圍,活捉兩千多,擊沉5只船,繳獲的戰利品堆積如山。派人向團裡報告,那人迷路了,轉來轉去又轉回去了。土八路進城,真懵門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