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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叭勾,叭勾,叭勾兒……”淒厲的槍聲,在山谷中迥蕩,在漆黑的夜晚,更感刺耳和脆響。槍聲驚動了睡夢中的四營十六連,十六連官兵荷槍實彈,緊急出動。張少志一看,大事不好。忙命令學兵二連緊急後撤。待十六連官兵趕來時,學兵二連已跑得不見了蹤影。
跑回連隊,照例是點名和裝備檢查。一查,竟少了衛生員、材料員和理髮員幾人。原來這幾人住在連部那排房中,與集體住房還有段距離。通訊員只在這邊吹哨,他們幾個根本就沒聽見。張少志似意猶未盡,又想出了壞點子:命靳雨生、胡國慶、韓健生幾個大塊頭,到一公里外去裝病。再把衛生員、材料員、理髮員幾人叫醒,命他們幾個將病號揹回來。小個背大個,還要在浮塵沒腳的公路上負重跋涉一公里,那滋味可想而知。
第二天,張少志還在回味昨夜的得意。突然被營部召了去,楊教導員劈頭蓋臉就是一頓猛訓。
“昨晚你還挺得意,是不是?你知不知道你惹了多大的禍?”
楊教導員指著張少志的鼻子,氣得直打哆嗦。
“你差點引發軍事衝突!”
他一聲大吼,嚇得張少志也一哆嗦。
“要在戰爭年代,我得就地正法,親手槍斃了你!”
氣得教導員有點語無論次。
“你想拿戰士的生命開玩笑?要知道,槍炮彈藥是要人命的……”
誰知“槍炮彈藥要人命”這句話,竟被不幸而言中。
第二天夜裡,二營炸藥庫爆炸了。
爆炸發生在深夜。在二營,學兵二連距炸藥庫最遠,可也全被那巨大的、驚天動地的聲濤所驚醒。
其時,援朝正在做夢。一聲巨響,震得他坐了起來,夢境全忘了,還以為此時是在做夢。但一看,全班人都坐起來了,難道大家都在做夢?
“太可怕了。”
不知誰嘟噥了一句,大家這才全醒了。有人披衣跑出去看,黑咕隆冬的夜晚,死一般寂靜。以往遠處各連的星點燈火,也看不見了。連長忙打電話,電話也不通。有人猜測,可能是變壓器爆炸了。連長卻不敢多想,忙和指導員商量,決定增設夜間崗哨。並分頭去各班巡查,命大家休息,靜候待命。
天亮時分,有訊息傳來:營部的炸藥庫爆炸了。
聽到訊息,全連學兵驚呆了。整天和炸藥打交道,深知炸藥的威力。幾十噸炸藥,足能掀翻一座山頭。
此時電話鈴響了。營部命令:全營防區戒嚴,學兵二連原地待命,勿去施工。
此時又見團部方向開來幾輛吉普車,向營部方向急馳而去。
全連上下籠罩著一片莫名的恐懼。
快到中午,命令又來:命學兵二連,立卻趕來營部搶險。
此時午飯尚未吃。幸好饅頭已蒸熟。每人懷揣兩個熱饅頭,以急行軍速度,向營部趕去。
到了營部,那慘烈的景象震撼著每個人的心。
營部建在公路下面,距公路約有一百多米遠,二十幾米高。而緊貼公路上面的十幾米處,建有營部招待所。那排十間房屋的招待所後面,二三十米遠的半山腰,就是二營炸藥庫。
現在,半山腰的炸藥庫已蕩然無存,只剩下一個巨大的炸坑。十間平房的招待所也不見了蹤影,連同公路上方的平臺,被炸成了一溜斜坡,堵塞了公路。公路下方,一百多米遠處的營部,成了一片廢墟。鐵支架的房屋,如狂風吹倒的一片莊稼,貼地朝一個方向倒伏。營部成員人人帶傷,頭纏繃帶的鄭副營長,正在現場排程指揮。
學兵二連和六連,負責清理廢墟,拆解屋架,重建營房。八連和九連負責搶修公路。公路上已堵滿了過往的汽車。十連負責搶修高壓線路。由於大面積停電,各處都無法施工。七連負責安全警戒。
透過和六連官兵的同搶險,互交談,二連學兵大體知道了這次爆炸造成的傷亡情況。
爆炸當晚,招待所共住有十人。其中一位是二連學兵很熟悉的“小裁縫”。“小裁縫”是位江蘇籍士兵,整天笑眯眯地,服務很熱情。全營官兵,衣服破了,都去找他。他一視同仁,從無抱怨。有時接的破衣服多了,常常挑燈縫補到深夜。
這晚同住招待所的,還有兩位團部通訊連的和五位師部高壓配電營的官兵。
最悲慘的,當屬營技術室的譚技術員。譚技術員的妻子是北京軍區某部的技術幹部,白天剛乘飛機到陝南來探親,誰知當晚就和譚技術員被“土飛機”炸上了天,而且連屍首都找不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