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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確定了他的位置,我們三人便輕聲細步慢慢溜到教室的後門來,蹲在後門的窗戶下,透過窗戶,這才看清,趙老七在我們平時講課的黑板上抄寫著的正是老師先生教我們的課文,他筆畫工整,字形飽滿剛硬,到實在是名符其實的好書法。他將一篇課文抄好,就用擦子擦掉,然後再換另一篇抄,如此抄了十來篇課文後,他便放下粉筆,坐上原本屬於他的靠前排的位子上,嘴裡振振有詞的唸叨,可我們卻只看見他烏黑的雙唇一張一合,卻聽不見聲音。
等趙老七如此再做了一回學堂裡的學生後,他彷彿也知曉自己的時間不多了似地,感到心滿意足的起身走出課桌,取下他插在黑板頭上的紅燈籠,安心了,也不再做任何留戀,帶上那隻小狐狸,走出了教室來。我們三人連忙貼身躲進了門框,還好沒被他發現。
趙老七出了教室也不看學堂其他的地方,便徑直從自己掏開的門洞裡,走出了學堂大門去,然後走下了小山崗,看他走遠了,我們三人立馬遠遠跟了上去。
趙老七下了山崗,就按原路返回,我估摸著他應該是要回狐狸坡去了,因為趙老七這短暫的一生中,便是在狐狸坡和學堂這兩個地方度過的,此時來了學堂,不回狐狸坡,他根本就沒什麼其他的地方好去了。
“二叔,你說趙老七這燈籠是怎麼回事?燈籠裡面不是一般都放的是蠟燭麼?要是蠟燭的話,他這燈籠點了那麼久,為什麼總滅不了?”我這時腦海裡突然就冒出了這樣一個問題,因為我看著趙老七提著的那個燈籠,總覺得有些古怪。
“你還別說,幸虧你問到了,我倒把這茬給乎記了,趙老七這點的可不是什麼蠟燭,應該是油燈。”
“油燈?”小牛子問。
“嗯,正是油燈,而且還不是普通的油燈。我要是沒說錯,他這油燈裡燒的正是屍油。要不然,普通的油燈哪裡有這麼經燒?更別說蠟燭這東西了。”
“屍油?這是什麼油?”小牛子不解的問。
“這還用問,當然是屍體上榨出來的油,也就是死人身上的油。”我跟小牛子解釋道。
二叔當即一笑:“總算不枉你小子在我那看了那麼多的書,還長了點見識。”
一說到趙老七的燈籠裡點的屍油這東西,我卻轉念就想到了趙老七他們家裡,我想趙老七一家住在荒山野嶺裡,這平時晚上都靠什麼照明呢?我們普通人家裡總算還好有煤油燈可以用,自從有了趙老七後,據說趙老四已是多年未出門行過醫,也就沒什麼經濟來源,更無從談起說去買煤油或者蠟燭了,但是寨子卻分明有人看見他在狐狸坡的草棚子裡點的有燈,我也想過會不會是升的柴火,但是柴火的光和油燈發出的光,只要不是瞎子,誰都可以辨明,所以趙老七家點的還是油燈,那麼他用的是什麼油呢?此時聽二叔說起這屍油這樣一件東西,我猜想趙老七家這些年點燈用的油該不會就是這屍油吧!根據書上記載,這屍油可不是那麼好弄來的,那趙老四這屍油是從哪裡搞來的呢?
這東西恐怕就只有趙老四自己最清楚。
“趙老七他們家還真是陰氣森森,鬼氣沉沉哈!一家人都古里古怪的。”我隨意在嘴邊這樣唸叨了一句。
“可不是,等明兒有時間了,再跟你講他們老趙家的事。”
趙老七這時沿著原路返回之後,果然是上了狐狸坡,我們一路緊隨其後。別看他幽幽蕩蕩,速度卻是極快。
“難道他發現了我們?怎麼突然跑這麼快?”我問道。
“應該不是,八成是心急趕著回去。”二叔說。
“他還有心嗎?這。”小牛子有點打趣的說道。
“沒心啊!也可能是他主子召喚他回去呢!”
趙老七加快了速度,於是我們也跟著加快了速度,一路小跑起來。這時候我心裡還惦念著,其實做鬼娃子還是蠻好,挺不錯的,不知冷,不知熱,不用吃飯,還不餓,幹起事來,力大無窮,走起路來不累不說,還能這麼快。
一路小跑之下,眼看是離那狐狸坡越來越近了,我心裡也漸漸的回憶起,趙老七那天早上遇害的場景,心裡雖說恐懼,但好奇心還是佔了大頭。
也不知道這樣究竟跑了多久,很快我們三人便到了狐狸坡的地界上來,這一晚跟著趙老七屁股後頭瞎忙活,這時夜已經深了,我們也來不及看時間。正跑著時,二叔從他腰間拿出他的那個酒癟子,先喝了兩大口,然後遞給我說:“快喝口酒,狐狸坡那地方寒氣重,冷的很,喝口酒取取暖,待會見了不乾淨的東西也好壯壯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