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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老鮑氣沖沖地拍了一下桌子,打斷他,“病人的親屬都不急,你急什麼?嗯?”
主任提高了音量,“門診病歷寫了沒有?——沒有?這要是死了病人你還活不活啦?”
“那……我?”
洪良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惶恐地瞪大了眼睛。
“快找個空白病歷卡填上病人名字,體檢結果和初步診斷,要寫得詳詳細細地,怎麼嚴重怎麼寫,再把手術通知單和協議書填好,放在他們面前,看他們怎麼辦?曉得了吧?”
“曉得了,”
洪良的頭點得像和尚的木魚槌。
“快去!”
“是!”
望著洪良遠去的背影,老鮑還在嘀嘀咕咕:“傻小子,不會保護自己……”
正在這時,電話鈴響了起來,護士長搶過電話:“喂,找誰?”
一秒鐘後,她瞪大眼睛,用嘴型無聲地告訴老鮑:——是院長室打來。
鮑主任猶豫了一下,接過電話:“喂,我是鮑明遠,哦,劉院長啊,哈哈哈哈……有什麼事呀?”
他靜靜地聽著電話聽筒裡傳來的話音,片刻,那兩道刷子似的眉毛立了起來,“什麼,要我收那個病人?沒問題!只要醫院財務不找我麻煩就行!”
我們幾個小字輩大氣也不敢出,豎起耳朵,凝神諦聽領導之間的討價還價。
“哈哈,哈哈!”
老鮑忽然爆發出一陣大笑,“劉院長啊,你這是讓我為難呀,人家把皮球踢給你,你再踢給我,我找誰去啊?上個月我們科每個人已經扣了五百塊啦,我們這幫老的還好有專家門診收入,小的怎麼辦?一個月兩、三千塊錢,夠學幾次雷鋒的?”
我偷眼瞅瞅旁邊的幾位師兄,個個愁眉不展。
“嘿嘿嘿…那是你的事哦,誰叫你在電視上吹牛皮的?反正我不給你‘揩屁股’,”
老鮑忽然幸災樂禍起來,“別說他們不肯簽字做手術,就只是住院保守治療,一個月也要好幾千,你要做好人就把好人做到底,不如收到你們外科去,看看留美博士如何處理?什麼?他要走?”
我剛鬆了口氣,一聽這話,心又提了起來。
“去哪裡?是嗎,好噯,我們醫院又為民營醫院貢獻了一個人才啊,要不是你花言巧語把人家從美國騙回來,哈佛的博士哪裡住得上一室戶的豪宅呀?這都是你領導得好嘛!”
聽了鮑主任的冷嘲熱諷,我和年輕的同事們差點笑出聲來,唯獨趙主任坐在角落裡搖頭嘆息。
“好了好了……你別哭窮了,有種的到市政府說去,這都是官老爺們惹的禍!”
鮑主任氣哼哼地扣下電話,一邊恨恨地嘟囔:“他媽媽的都不是好東西!一個個露臉的時候吹牛皮、說大話,出了事倒要我們老百姓替你們買單,哼!”
“主任,收……收不收?”
我小心翼翼地,試探著問。
“收!”
主任不耐煩地瞪我一眼,扯開嗓子吼了起來,“賠錢也要收!誰敢不收?他媽的那幫子記者往報紙上一登,說你見死不救,小心吃不了兜著走!操他媽的,花別人的錢,他們賺個好名聲,什麼世道……”
“好了…好了,老三,不要罵啦,注意點形象嘛……”
趙主任在一旁勸解。
“形象?我們還有什麼形象?”
老鮑越罵越來勁,一挺身從椅子裡站了起來,“共產黨罵我們,說要整頓醫療行業不正之風,好象往美國、加拿大轉移贓款的是醫生,老百姓罵我們,說醫院的藥貴,可藥價是我們醫生訂的嗎?連黨的‘看門狗’也罵我們,說什麼紅包、回扣?連看不起病也怪我們,他奶奶的假仁假義,開豪華轎車的記者比哪個行業的都多!操!”
“唉……”
老趙主任見勸不住,只好長嘆一聲,縮在牆角里默不作聲。
“哼哼,搞不好哪天啊,連長江水災也說是我們的錯!”
忽然,靠在椅子裡閉目養神的蔡主任陰陽怪氣地冒出一句。
“轟!”
一大群人鬨堂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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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好啦好啦,出了氣啦,查房查房!”
恢復了平靜的鮑主任樂呵呵地揮揮手,領著醫生和護士走出辦公室。
被砍傷的病人是中午時分被送上來的,鮑主任分派到我的男病房。
寫完了住院紀錄和化驗單,時間已過下午二點,我揭開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