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格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會客,第二天早上再見。總理點頭同意了。沒想到8日清晨,病情就急劇惡化,未能如願最後見到冠華和另幾位數十年在他領導下工作的同志。冠華哭了,劉湘屏也哭了。我勸慰他,我說:“我知道你最後沒見到總理你難過。不過他最後掛念的幾個人中有你,這是種安慰。”在此之前,冠華利用一次見外賓的機會,對1973年底發生的對總理不公正的批評,當面向總理表示當時在會議最後自己的發言也是錯誤的,對不起總理,請他原諒。總理非常寬容地說:“那怎麼能怪你呢?那是總的形勢,大家都講了嘛,你在我身邊工作幾十年,又管美國這一攤,怎麼能不講呢?再說,我也有失誤,也不能說不能批評我。”冠華當時在總理需要幫助時,他未能做什麼,心裡一直內疚自責。總理說:“不要這樣想。這不是你們能左右的事。”在總理逝世之後,冠華唯有這件事感到自慰,他有機會向總理表示過自己的自責。
圍繞著周總理的喪事,當時的中央內部發生了重大斗爭。由於“四人幫”的勢力,國務院發了一道道禁令不許群眾去天安門廣場悼念總理。全國人民、北京人民激憤異常,置禁令於不顧,從白天到黑夜,成千上萬的群眾湧向天安門。冠華那些日子一面忙著治喪委員會的事,一面為人民的奮起激動不已。總理去世後的一個星期六的晚上,當時在美大司工作的趙稼來看我們,說起天安門的情景,都很激動。冠華站起來說:“走,我們也去天安門。”我和趙稼提醒他“中央”有禁令,老百姓都不讓去,他是高階幹部,如果被人發現要惹麻煩。冠華說:“怕什麼?悼念總理,何罪之有?”於是司機老楊開車,我和趙稼陪同冠華到了天安門。那已是晚上###點鐘。冬日夜長,天安門周圍已是一片漆黑,好像有關部門故意把一部分燈光熄滅了。但廣場內人聲鼎沸,許多人打著手電在唸悼詞,場外絡繹不絕地往場內送花圈。儘管是黑漆漆的夜,卻是秩序井然,群情激昂。老楊把車子停在人大會堂東門,我們四人就進了廣場。冠華很快被人們認出來了,於是周圍聚集了很多人,歡迎他參加群眾的悼念。老楊怕出事,堅持把冠華拉回車旁去了。我也怕招來政治上的禍事,勸他回家。
txt電子書分享平臺
十年風雨(7)
第二天是星期日。早上起床后冠華就心情憂鬱。十點多鐘,他坐不住了,一定要叫老楊開他去天安門。我們到達時,聚集的人群幾乎填滿了寬闊的廣場,紀念碑上上下下放滿了花圈。冠華和我走上了紀念碑。光天化日之下,冠華當然被一眼認出來了。人們歡迎他,說了許多感人的話。從紀念碑往下走時,碰上了幾位新聞電影製片廠的記者正在現場採訪。他們驚異地發現了冠華,搶先幾步,倒退著自上而下拍他往下走的鏡頭。我問他:“把你拍進去怕不怕惹麻煩。叫他們不要拍吧!”可他卻說:“拍吧,就拍我喬冠華在天安門和群眾一起悼念總理。”如果“新影”還保留了當年的資料的話,我真想重溫一次當年在重重陰霾下冠華的氣魄。做夢都想不到的是不到一年之後那些真正做過對不起總理事情的人竟搖身一變大講如何忠於總理,繼而利用手中的權利把“反總理”的帽子扣在冠華頭上。80年代初,黃鎮同志在談到這段往事時曾氣憤地說:“老喬對總理的感情我知道。總理去世後他去天安門都告訴過我。”然而,當有人決意要把冠華置於死地時,又有誰會尊重歷史事實呢?
冠華為總理的後事投進了全部身心全部感情。那天,他護送總理去八寶山火化,晚上又護送總理去勞動人民文化宮。我一整天沒有見到冠華。傍晚,###同志來電話,他在八寶山為總理照了最後的像。電話中,老杜的聲音聽起來似乎蒼老了許多,他說:“你這些天要多照顧點喬老爺,我怕他挺不住了。今天在八寶山他太難過了。我還從來沒見他這樣動感情。你知道,當總理的遺體要推進去火化時,大家哭得厲害極了。我的鏡頭一片模糊,什麼都看不清了。喬老爺扶著總理的靈柩哭著說:‘總理,你一生沒有孩子。今天讓我充當你的晚輩送你一程吧!’在場的人聽他這些話哭得更傷心了。我當時真怕老喬頂不住了。”我聽著老杜的電話也落淚了。我深知冠華是在巨大的政治壓力下忘情地為總理送行的。就在總理逝世前一個半月的1975年11月下旬,外交部“率先”開始了“反擊右傾翻案風”運動。當時,在外交部的黨組會上,有人指著冠華,聲色俱厲地說:“外交部這次批右傾,外交上的代表就是你喬部長。你在紐約同基辛格談判時抵制毛主席最新指示:‘美蘇在搞慕尼黑陰謀’。你在同日本外相談中日和約時右傾妥協!你的錯誤是1973年總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