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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平來電話,請我給他寫的書作序。我說要先把書稿寄來,看看後才知道能不能接下這門差事。接到電子書稿,看到書名為《彩虹重現地震之後的生活》,我知道推脫不掉了,因為關於地震,於公於私都是有話要說的。
據說地震發生頻繁,頻繁到每年全球至少要發生500萬次!而我感受頗深的,迄今為止,想起來也只有三次。
一次是1976年的唐山地震。
時值“*”末年的非常時期,資訊封鎖、*。所以,當時對唐山地震實際上知之不多,對其深切的感受是多年以後逐步追加的。先是讀了錢鋼先生的《唐山大地震》,聞所未聞;後是親赴唐山考察,見所未見;再後來是參與唐山震災後20年倖存者精神狀況調查,對精神力量的強大與精神創傷的頑固均刻骨銘心。
參加唐山地震救援工作的一位醫生髮現:在大量的死難者中有一類遺體很特殊,他們沒有砸傷或擠壓傷,也非渴死或餓死。完整的屍體上,留下的是一道道指甲摳出的深深的血痕,那是瘋狂地抓撓之後留下的絕望的印記。這就是精神崩潰!是他們在極度恐慌中“殺害”了自己。
同樣是在那場唐山大地震中,還有一大批被掩埋在廢墟之中的普通人,憑著對生命的信念、對生活的執著、對未來的信心,創造了生命的奇蹟。上帝只助自助之人。在那種看起來根本不具備最起碼的生存條件下,他們憑著信心大大地超越了生命的極限,成為了那場慘絕人寰的巨大災難後的倖存者。他們是人類的驕傲,他們用自己的生命再次昭示了一條人人皆知卻未必人人都能做到的真理:信心就是希望。
另一次讓我永生不忘的地震發生在大洋彼岸的洛杉磯。
1994年1月17日凌晨4時31分,美國加州洛杉磯發生了級大地震。我當時正在距離震中僅幾十公里之遙的加州大學洛杉磯分校作訪問學者。半夜裡我突然被驚醒,感覺到天搖地動。房子在大幅搖擺,發出“吱吱”的響聲;燈在搖晃,桌上的書筆都滑落下來。第一個反應是想逃命,可是腳站不穩,無法邁步;門也拉不開,門框已經變形。幾分鐘後,總算衝出屋外,才發現大街上除了幾個穿著短褲、打著赤腳、披著毛毯的中國人以外,沒有太多的人。也許洛杉磯人對地震早已習以為常,只有我們初來乍到的人才少見多怪。不好意思,大家只好嘻嘻哈哈地回到房間繼續睡覺。但怎麼也睡不著,不時感覺到床在搖晃,彷彿睡在船上。搞不清是餘震呢,還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的心理作用。
震驚之餘,還有一個使我心靈震撼的故事。美國地理研究所的地震學家安德魯·邁克爾是專門研究地震波的,他也常常為猝不及防的地震傷透了腦筋。善吹長號的他在為一次有關地震波的學術講座準備講稿時,突然發現這些地震波和聲波十分相似。儘管地震波要複雜得多,但和聲波的原理一樣,都像石塊投入水中引起的層層漣漪那樣向四周擴散。只是地震波擴散很慢,故發出的聲音是人的耳朵聽不見的,而人們能聽到的地震聲其實是大地搖動時所發出的聲音。安德魯突發奇想,他按比率加快了地震波的波速,並根據洛杉磯大地震的地震波譜寫了一曲《地震四重奏》。
序二(2)
“四重奏”由長號、大提琴、人聲和地震聲組成。先由長號和大提琴以滑音出場,那一陣陣滑音代表著地震發生前地底能量的積聚。接著是一段借自巴赫大提琴奏鳴曲改編的爵士樂,配以地震發生時的轟鳴聲。最後,樂曲以一聲大地震的轟然鳴響戛然而止,然後是萬籟俱寂。
遺憾的是,我不曾欣賞到安德魯創作的這段神奇的音樂。
有趣的是,我卻曾親身經歷過安德魯取材的這場大地震。
令我欽佩的是,這種彷彿只能與死亡和恐懼相連的山崩地裂,安德魯竟然發現它也充滿了樂韻。這需要何等的理性!又需要何等的浪漫!
第三次自然就是這場令世人矚目、讓國人揪心的汶川大地震。
醫院是下午兩點半上班,我通常都會提前幾分鐘到崗。2008年5月12日下午,我開啟辦公室的門,剛跨進一隻腳就發現:書櫃門上懸掛的小鑰匙怎麼在來回擺動?我停頓片刻,退出門來大聲說道:“是不是有地震?”走廊裡的人們或若無其事,或面面相覷。但過了不久,便不時地有人在走廊裡高聲釋出訊息:“網上查到了,北京地震”、“不是,是四川地震”
……後來便可以從電視上不斷收看到各種資訊和畫面,才知道地震不僅屬實,而且災情重大。
我陡然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