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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九抿了一口茶,看向夫子道:“裴夫子在這雲山書院待了待了多少年了?”
裴夫子撫著白鬍,說道:“不久,也就三十餘年,今年也已五十有七了。”
“夫子竟教了這麼多年書了……”
陳九微微點頭,說道:“陳某今日來一是拜訪,二是有一樁趣聞想於夫子說說。”
“趣聞?”裴夫子好奇起來,說道:“先生請說。”
“倒也不是陳某所見,只是道聽途說來的。”
陳九看向夫子,抬手說道:“話說雲山坊多年前有位先生前去江寧赴考,跋山涉水,到了江寧府,卻沒成想考官舞弊,甲等成績卻落下了榜,見此腐敗之狀,先生嘆息世間不公,決定永不再考,失落而歸。”
裴夫子手捻著茶杯,靜靜的聽著。
陳九抿了口茶水,接著說道:“歸來之際,卻路遇劫匪,知曉其是教書先生,故而好吃好喝地招待,想請其給孩童們上幾堂課。”
陳九沒再往下說,卻是看向夫子,問道:“夫子覺得為人師表,當是如何?”
裴夫子有些愣神,像是在回憶某事。
陳九又喚了一聲:“夫子?”
裴夫子回過神來,他看向陳九,說道:“師者也,教之以事而喻諸徳也。”
陳九笑了笑,接著說道:“那位先生才落榜,如今又遭劫匪,心有憤恨,故而在教書上課之時,教了那些孩童兩字,一字為【賤】一字為【卑】,教完之後,先生便連夜逃離了山中,回到了雲山坊。”
陳九問道:“裴夫子又如何看。”
裴夫子張了張口,像是使出了渾身解數,才道出一句:“此人,不配為師。”
陳九卻是搖頭道:“話雖如此,但又有古語言,知錯能改善莫大焉,若能彌補自然是再好不過。”
裴夫子怔了一下,嘴唇張了又張,再也說不出話來。
陳九見他許久沒再開口,便也不打算再此多留。
他起身看了一眼夫子,道了一句:
“山中缺一位先生。”
儒衣先生邁步走出了房門,再沒看那夫子一眼。
話到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