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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九將那《猴妖》丹青與《蝶舞》一同收起。
髮間碧玉色‘簪子’取下,化為一柄長劍,持於手中。
“嗡。”
陳九伸出手來,在長劍上輕輕一點,劍身輕鳴,他開口道:“其實你也不必如此,《妖譜》本就是束縛,有沒有此物,對陳某來說都無所謂,你是好心,陳某不會怪你,只是與你說一說罷了。”
長劍發出輕鳴聲,以示歉意。
竹玉沒有顯化真身出來,就算不出現,先生也能明白他的意識。
陳九收回目光,望向了猿三改離去的方向,心中微嘆:“如今這重山,也越來越平淡了。”
若是真要論起來,其實陳九在這重山中大多數時候都是閒著的。
他也並非無慾無求,也會感到無趣,只是心性稍好些罷了。
如今虎魁與猿三改都走了,他心中倒是莫名有些不痛快。
“喝酒,練劍。”
陳九將那酒罈火漆掀下,一手提酒,仰頭大灌了一口。
酒水入口甘冽,順著他的嘴角浸溼了衣襟,他也未曾用法力將酒氣排出。
半晌過後,一罈子酒全都進了腹中。
儒衣先生稍感醉意,立於水面之上,身形亦是有些搖晃。
“來。”
天色漸暗,就在白晝和黑夜交錯的霎那,儒衣先生的身影飄忽。
揚起手中碧玉長劍,劃出一條優雅的弧線,揮向湖岸邊一棵挺拔的古松,耳廓中有輕輕的“嚓”的一聲。
樹身微微一震,不見變化。
然而稍後不久,翠茂的松蓋就在一陣溫和掠過的南風中悠悠倒下,平展凸露的圈圈年輪,昭示著歲月的流逝。
儒衣先生倒在水面之上,胸中喘息。
耳畔是細微的風聲,他睜眼望向那天穹,漫天星光與明月同行,甚至靜謐。
“哈哈哈……”
先生忽然大笑一聲,笑容轉淡,閉上了雙眸,沉沉睡去。
醉後不知天在水,滿船清夢壓星河。
應是如此。
陳某也還是個俗人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