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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君先回房安眠,自己隨後就來。
賀老太君也覺對不起沈舟頤,叮囑戔戔深夜裡莫要和陌生男子獨處太久,免得生出什麼閒話。
戔戔緩緩推開內室之門,聞見一股淺淡的血腥味。窗子半開半遮,清涼的夜風灑進來,沈舟頤正靠在檀木床頭邊闔著眼睛,膚色被月光映襯得很白很白,雙唇也色淡如水,甚為虛弱。
聞她進來,他微有訝然,“戔戔妹妹還沒去休息麼?”
戔戔嗯聲,腳步沉沉朝他走去。她掀開衣裙輕輕跪坐在他床下的軟墊上,目光恰好與側臥的他持平,“對不住舟頤哥哥,是我害你受苦了。”
半隻小蠟,一燈如豆。沈舟頤眸中微光明滅,溫柔道:“沒事,與你無尤。”
“其實……”
戔戔想起方才邱濟楚的話,粲齒竭力擠出一個笑來,“哥哥何必那麼傻,和魏王府過不去?魏王府若真給你金銀,收下便是。左右祖母也希望我嫁入晉家,我早晚是晉家的人呢。”
其實她將來做不做晉家婦實尚未可知,這麼說不過是歡脫氛圍罷了。她原指望著沈舟頤能被她逗笑,可他氣息冰冷,柔膩的指尖只緩緩搭在她雙唇上,叫她莫要再說下去。他問,“是老太君想讓妹妹嫁入晉家,還是妹妹自己想嫁入晉家呢?”
戔戔一怔,忌憚著他手臂有傷,便沒亂動。她咽咽喉嚨,不知怎地對他講了句實話,“是祖母想的,我自己卻也想。但若魏王府如此欺辱哥哥,我定不可能委曲求全的。”
沈舟頤莞爾,“別。妹妹怎可因我耽誤終身大事?”
戔戔見他並無憮然之意,便也和氣地笑笑。她情不自禁摸摸自己被他滑過的雙唇,麻麻-酥酥的,似有種別樣的感覺。她沒太多接觸過男人,即便從前和晉惕在一塊時,也沒逾越那最後的防線,此時心神卻有些亂。
她不過盈盈十七,許多道理尚不明白,也不曉得單純以兄妹的角度來看,沈舟頤摸她的唇是否過於親密?他從前向她求過親,或許曾經鍾情於她。
戔戔斟酌著措辭,悄聲問他,“舟頤哥哥前幾日說會在孃家永遠庇護我,給我一份風風光光的嫁妝,但我若執意嫁給晉惕的話,哥哥說的還算數嗎?”
她似在不斷提醒他,她會嫁給別人。
沈舟頤長眸狹了狹,諸般情緒藏匿於夜色中,叫人捉摸不透他到底在想什麼。半晌,他還是善解人意地道,“當然算數。妹妹不用想太多,近來你時常做噩夢,便是憂思過度所致。”
戔戔大疑,“你怎知我近來做噩夢?”
“見你目下微有烏青,白日魂不守舍,便知是夜有所思的緣故。若要擇婿,也須得選個不令妹妹恐懼的,否則我如何放心地把妹妹送出嫁?”
戔戔吁嘆了聲,差點忘記沈詞安便是醫者,這種事一看便知,倒瞞不過他。她並不想把自己那個光怪陸離的夢境告知他人,便岔開話頭道:“是,祖母自會幫我選最合適的人。今日天色已晚,戔戔不便再過多打擾哥哥,這便回去了。”
沈舟頤朝她頷首,身子尚還虛弱,無法起身相送。戔戔幫他枕好枕頭,吹滅蠟燭,才提燈離去。臨別時兩人互道好夢,雖然折騰一宿天都快亮了。
清霜在外等候著戔戔,護送戔戔一道回桃夭院去。
戔戔滿懷心事,琢磨著此事不能不了了之。若賀家能任晉惕如此欺辱,那她將來嫁給晉惕又能有什麼地位了?即便有賀老太君和沈舟頤這兩杆槍替她在孃家遮風擋雨,恐怕她在婆家的日子也不會好過。
雖然賀老太君不叫她出面,但她還是非見晉惕不可。或許賀老太君的想法是對的,晉惕就是因為還在意她,才一次次挑起事端。
與其在賀府被動受人支配,不若她主動行動,利用晉惕的這點愛慕之心,把他的廬山真面目扒出來,看看他到底是不是夢中那人。左右這一道坎兒,她早晚都得過。
只是她須得當著許多人與晉惕相見,再不能私下裡了。否則他若真把自己擄去做外室,大勢去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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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舟頤的身子還未痊可過來,隔日清早便有許多人前來沈家門前,鬧鬧哄哄地挑事。原來沈家的商船被燒了,裡面許多珍貴的藥石也跟著付之一炬,這些人都是來要債的。
由於記賬的字據也被焚燬,死無對證,部分下三濫的商人便趁此機會多要價,甚至有的明明沒在沈氏訂過藥材,此時也來狠狠敲竹槓。
沈舟頤在床榻上體力難支,邱濟楚便苦苦應對這些人。眼見著這些年辛辛苦苦攢下的基業一夜之間被鯨吞蠶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