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染坊

第39部分 (第3/4頁)

廠；肯定是買印花機；就是單色布；你也不會再染了；也要用單色版印上顏色。訾律師；這印花機是新玩意兒；我自己還沒弄明白呢！你來的時候我正在著急。你看………&quot；說著走到辦公桌前；拉開抽屜；取出一塊花布拿過來；&quot；這就是我那新機器印的花布；這三個顏色根本不一樣。這能賣嗎？你請我這樣的掌櫃的有什麼用呢？我是上一個時代的人物了。這一個時代的掌櫃的；不僅要能幹；還得有文化。我實際上已經過時了；也就是維持罷了。&quot；

訾文海拿過去看了看；說：&quot；至於是印還是染；我是一點也不懂。這樣吧；壽亭老弟；到工廠辦起來的時候；你常過去指點總可以吧？&quot；

壽亭乾脆地說：&quot；沒問題；隨叫隨到。但是；你既然買印花機；德國貨也好；日本貨也好；他都來人教；教不會不走。不過我倒是可以幫你合算一下成本價錢之類的；就是幫忙也幫不上什麼大忙。&quot；

訾文海高興地說：&quot；壽亭；你是內行；能有你幫著我；我就入心多了。我說；壽亭；這印花機是德國的好；還是日本的好？&quot；

壽亭笑笑：&quot；日本貨便宜點；但和德國機器比起來；這樣說吧；日本貨就是個小草驢；德國貨是大騾子；雖然都能拉車；可是小草驢駕不了轅。從長遠打算；還是買德國機器好。&quot；

訾文海深有感觸：&quot；有道理；有道理。日本畢竟是後起的工業國；水平比德國低；是正常的。這樣；壽亭；我回去了。但是你要答應我一件事情；給我一個時間；讓我請你吃一次飯。&quot；

壽亭站起來和他握手：&quot；你也別請我；我也別請你；咱倆出去吃飯………&quot；壽亭把眼向別處瞅；&quot；人家一看；這陳六子來了才幾天；怎麼先攤上官司了？&quot；

二人執手大笑起來。

訾文海的洋車伕見他下來；忙撣了一下坐位。訾文海扳著腿上了洋車；車伕在一旁扶著。他從上車的那一刻起；就不住地向壽亭擺手；快出廠了還揚起文明棍向壽亭打招呼。壽亭笑著；客氣地相送。

老吳也陪著出來送客；他見訾文海出了廠門；問：&quot；他來找咱幹什麼？&quot；

壽亭笑笑：&quot；他想開個染廠。&quot；

老吳表情有些緊張：&quot；這一行裡要是進來這樣的人；咱還能肅靜了？&quot；

壽亭淡淡一笑：&quot；我說老吳；這人哪；是生有處；死有地。想找死呀；你怎以攔也攔不住他；不如由著他去。你留神看著報紙；一發現他廠裡招工人；馬上告訴我。&quot；　。。

4。夜明妃敘情館約恩人；東初無意遇強敵

夜明妃敘情館裡；傭人們忙裡忙外地收拾；準備迎接壽亭。樓下；遠宜十分高興；哼哼著歌插花。

姨母過來說：&quot；遠宜；你六哥頂多在這裡坐倆鐘頭；那晚上還見客嗎？&quot；

遠宜沒抬頭：&quot；不見；晚上我請六哥吃飯。&quot；

姨母不高興；但也沒說什麼。

遠宜問旁邊的傭人；&quot；你們知道哪裡有賣土煙的嗎？我六哥專抽土煙。&quot；那口氣就像抽土煙是一種特殊技能。

傭人說；&quot；知道；出了咱街口；往東一走就是土煙店。&quot；

姨母接過來說：&quot；你六哥抽的那土煙不是一般的土煙；那是好菸葉專門找人卷的。那天他在樓下一個勁的抽；弄得滿屋是煙；可一點不嗆。你六哥那做派也真夠受的！那天我就沒明白過來是你恩人；要是明白過來；我就羞得他出不了這個門兒。&quot；

遠宜不理姨母的抱怨；對傭人說：&quot；去；去土煙店問問；也讓他用最好的菸葉卷一點；不管多少錢；把煙弄回來就行。&quot；

姨母剜她一眼；走開了。

傭人看了看姨母；很是遲疑；遠宜說：&quot；去呀！&quot；

傭人再看看姨母；這才解下了腰間的圍裙。

東初發電報回來了。壽亭讓他坐下：&quot；還是汽車快！辦好啦？&quot；

東初說：&quot；只是沒給他說日子；光說近期。&quot；

&quot；嗯；我安排一下廠裡的事就走。喲；我剛才一想；真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