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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頭,壓斷幾根。
我剛想出言阻止,要紅綾別太魯莽,也怕那女郎不敢接受紅綾的好意,惹她不快。
但就在這時,只見那女郎神情坦然,已然投向前去,紅綾雙臂一圈,已把她瘦小的身軀,完全擁入懷中口
紅綾大樂,一面拍著那女郎的背,一面咧著大口問∶「爸,媽,這好看的姐姐,和可愛的小妹妹,是甚麼人?」
我估計紅綾只是隨便問一問,可是這問題,要回答還真不容易。
雖然紅綾不但早已不再是女野人,而且,學識又豐富,無人能及,可是要她明白特殊人物如黃蟬的身分,還不是易事,這其中牽涉到的問題太廣,和人類行為中最醜惡的一面有關——多數人硬將自己的意念,加在大多數人的頭上,形成用武力和流血維持的統治和被統治的關係,這是人不能夠成為高階生物的主要原因。
白素看出了我的為難,她道∶「是客人。」
紅綾「哦」地一聲,放開了那女郎。
直到此時,那女郎非但未曾說過一句話,而且未曾出過一點聲,只是憑著她那雙動人的大眼睛,在沉默之中,傳達著資訊。
這時,她瘦小的身軀,全在紅綾強有力的雙臂環抱之下,兩人四目交投,雙方竟有著難以形容的心理上的融洽。
雖然我明知這是不可能的事,兩個人,就算她們全是青春年華的少女,由於身分不同,她們也絕不可能有心靈上的交匯。
那少女外表看來,如此纖弱,如此秀麗,如此惹人憐愛,但她既然身為「主管」,日然也如同黃蟬一樣,是受過嚴格訓練的特工。我自然而然,想起了另一個少女水紅來,水紅在外表上看來,何嘗不是一個青春亮麗,活潑可愛的少女?
還有柳絮,她甚至是極度地嫻雅古典,但是在她的體內,卻有小型的核武器,可以毀滅一個城市。
可知她們這一群,外型也正是她們的武器之一!
但是,從如今的情形來看,卻又實在無法否認紅綾和那女郎之間,確然有著心靈上的交流——如果這種情形,也能出自偽裝的話,那實在太可怕了。
這時候,紅綾突然變得溫柔起來,她輕啟朱唇∶「妹子叫甚麼名字?」
我和白素看到她這種異乎尋常的行動,想笑又不敢笑出聲來。只見那女郎仍然睜著她那雙大眼睛,望著紅綾,竟然一點反應也沒有。
那女郎的這種態度,當然不正常,可是又不使人覺得她無禮,只是感受她眼中的迷惘和無助。
在一旁的黃蟬代答了紅綾的問題∶「她的名字是秋英。」
一聽得黃蟬說出了那女郎的名字,我突然覺得鬆了一口氣。
因為我知道,黃蟬她們這一群自小受訓成為「人形工具」的女子,姓名有一個特點,就是連名帶姓是兩個字,必然是一種花的名稱,而第一個字是應該有的姓氏,像黃蟬,海棠、水缸、柳絮。
這個女郎的名字是「秋英」,雖然在文學上,尤其在《楚辭》之中,「秋英」是花的代稱,但似乎不是某一種花的專門名稱。
這有可能表示,這女郎並不是「她們一類人」——那是我衷心希望的事。
可是在我身邊的白素,卻在同時,低嘆了一聲∶「秋英是正式的名稱,俗稱波斯菊。」
我的心向下一沉,那毫無疑問,這女郎正是黃蟬她們這一類人了。
所以,我也禁不住低嘆了一聲。
因為秋英既然是她們一類人,她的身分,就複雜無比,她非但是一個厲害之極的特工,而且還可能是個叛徒,出賣了機密,使得那蒙面人能夠進入保險庫,她是那個嫌疑最大的主管。
(後來,我查了一查,「秋英」是古稱,俗稱波斯菊,又稱大波斯菊,是一種極燦爛易長的花卉。)
紅綾聽了黃蟬的話,她的視線,仍然停留在秋英的臉上∶「你叫秋英?」
秋英也仍然睜著一雙大眼睛,望著紅綾,可是奇怪的是,她仍然一點反應也沒有——就算她陶醉於紅綾的擁抱,這樣的反應,都是極怪異的。
我和白素都覺察了這一點,一起向黃蟬望去。黃蟬十分愛憐地望著秋英,用很低沉的聲音道∶「她的世界和我們不同,她活在寂靜的世界中!」
黃蟬雖然沒有直說,但是我和白素還是立即明白了——纖弱秀麗的秋英,是個聾子;而且多半是天生的聾子,她的世界,是絕對的寂靜!
聾子,自然也沒有說話的能力——語言是透過了聽覺來學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