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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叔說了之後,略停了一停,才又道∶「奇怪,十里之內,竟連一個喇嘛地無?」
我順口道∶「至少有一個——你派來聯絡我的那個喇嘛。」
七叔陡然一震,向我望來,目光凌厲,而且冷峻無比,疾聲道∶「甚麼我派來聯絡你的喇嘛?」
我先是一怔,但隨即我大大明白了一切,剎那之間,我整個人就如同結成了冰一樣,連血液也為之凍結!
我中計了!
從頭到尾,我都在別人的計算之中!
從黃蟬帶著秋英出現開始,我就墮入了人家精心策劃的計謀之中,陷阱一個接一個,圈套一個套一個,如同天羅地網,將我罩個密不透風,而我卻還以為自己在一個個擊破別人的陰謀。
當然,中計的不單是我,還有白素,甚至七叔!
我向七叔看去,只見他身子微顫,顯然他也知道自己中計了——他沒有派過人和我聯絡,忽然在林子外見到了一個拿著七雁幡的喇嘛,這已足以證明他也中了計。
七叔只問了一句∶「為了甚麼?」
我反問∶「是不是二活佛一見斷掌,立刻就要接上,不能延遲?」
七叔道∶「是。」
我長嘆一聲∶「這就是了,目的是要二活佛錯過『最佳時機』,使他身分不能確立,這方可以扶植偽二活佛。」
七叔用力一頓足,抬頭向天,雖然看不到他的表情,可是也一望而知,他心中悲憤莫名。
我忍不住問∶「七叔,有關喇嘛教的一切┅┅秋英是丹瑪女神,這些都是誰告訴你的?」
七叔的回答簡單之至,但也足以令我震動,他說∶「一個喇嘛!」
一個喇嘛,當然就是我曾見到過,手持七雁幡的那一個了!
而那個喇嘛,我估計,十之八九,就是黃蟬的化妝!
事情應該是這樣的∶黃蟬知道了秋英的秘密,她把使秋英恢復女神靈智異能的方法,和偷入寶庫的秘密,設法告訴了七叔。七叔想起了當年所受的託付,就毅然出山,幫助喇嘛教。
問題是,七叔這些年來在哪裡,黃蟬又是怎會找到他的呢?我把這些問題,全提了出來。七叔當然不會對我隱瞞甚麼,但是「說來話長」,好多年的事,擇要來說,也足足說了一個月。
這一個月,我們都在不丹的山區中度過,我一早和白素聯絡,告訴她這裡的情形。
在這一個月中,我們和不少喇嘛教中地位高低不同的人,有過接觸,他們都知道真正的二活佛轉世,已經完成,也知道丹瑪女神和二活佛在一起,但是傳說只是慢慢地在傳開去,真要令萬眾信服,還要有一段長時間。
看來,要成就大事業,並不能一朝一夕,一蹴而成,總要經過不斷的磨練才成——這算不算是一種「禪意」的指引呢?
至於七叔對我所說的,當年過了新年之後,他離開了家鄉之後所發生的事,其曲折和匪夷所思,比起來,我的一些經歷,簡直如小巫之見大巫,但那不屬於這個故事的範圍,甚至不屬於衛斯理故事的範圍,要另立專案,寫成許多本《衛七傳奇》才說得明白的了。
和七叔分手,他重又「雲深不知處」,去過他選擇的生活。我回家,和白素、紅綾一商量,一時之間,卻找不出我們中計如此之深,究竟錯在何處。
我們對黃蟬已經算是處處提防,步步為營的了,如何還會著了道兒?
在接下來的日子中,白素比找更能接受失敗的打擊,她四出活動了一陣,回來時很是興奮,說轉世二活佛解開了暗號之事,已迅速傳了開去,雖然沒有證據,但相信的人,也越來越多,情勢不如想像中那樣悲觀。
而且,黃蟬雖然成功地使二活佛在「適當時機」出現的計劃成為泡影,但她也失去了三件法物,那三件法物的存在,知者甚多,他們要樹立偽二活佛,在典禮上,若沒有這三件法物出現,也是大大的難堪。
所以,估計強權勢力確立偽二活佛一事,會一拖再拖,用盡方法拖下去。
這樣說來,黃蟬也只是慘勝而已。但是我總認為,那是我的一次挫敗,而且,不知中計的原因何在。一直到了若干時日之後,幾個天南地北,難得一敘的朋友,把盞閒談,忽然說到了「純種海冬青」,其中一個對此有研究的朋友道∶「這種珍罕已極的獵隼,是世界上最稀少的禽鳥,估計不會超過二十五支——只有大約七支是雄的。這種隼,一雄配多雌,有雄的出現處,雌的必追隨左右。雌雄體型相去極遠,雄的俊偉,氣勢非凡,雌的卻小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