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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珠拎著個小包袱就換地方了。
可唐舒懷院子裡並不怎麼歡迎她。
唐舒懷身邊最得力的小廝叫荇藻,玉珠已經有過一面之緣了,說是小廝,其實與管家也差不多。
院子裡還有一個大丫鬟,名字叫做蘋果兒,就是此刻插著腰站在門口盛氣凌人的這位了。
蘋果兒年紀並不很大,也就是十七八,她還梳著姑娘頭,圓圓的一張臉,挺翹的鼻子,看著很是討喜,當然如果她不是用一雙銅鈴大眼瞪著玉珠的話會更討喜。
“你……”她手指一伸,差點抵住玉珠的額頭:“廚房的丫頭,你是怎麼會突然讓大人調你到身邊來的?你是什麼來路啊你!”
玉珠注意到唐舒懷身邊的人對他的稱呼都是“大人”,可見這些人是做官時候就一直跟著他的了,因此也自然地跟著他們改了稱呼:“大人交代我做一些事,我只是過來暫時做幾天,蘋姐姐不用擔心,或許做不好我過幾天就走了。”
“大人還有事能交代你做?”蘋果兒啐了一口:“定是你使了不入流的手段!你說吧,是不是走通了水袖那邊的路子?還是外頭的劉管家?”
水袖?
玉珠心道,看來小梅也並不是胡唚,可謂無風不起浪,只是這會兒水袖因著老夫人,成日忙著哭,怎會管這些閒事。
也不怪蘋果兒想多,因為這實在太不像唐舒懷會做出的事了。
他們這些人,每一個都是跟了唐舒懷許久,他不慣用新人,到望亭鎮上或僱傭或買賣的下人,除了一個劉管家,旁人根本不會受他重用,更別說這個新人他和荇藻事先竟全不知情。
玉珠覺得不必要和無關的人解釋太多,只好說:“那蘋姐姐可以直接去問問大人為什麼要留我下來,問我我也是不清楚的。”
顯然蘋果兒沒想到這廂還挺囂張,臉色變了又變,但最終大丫鬟的教養還是讓她沒有繼續發作,只是哼了一聲,警告她“好自為之”就轉身走開了。
也不單是蘋果兒如此,連荇藻對她也抱有這樣的敵意,他雖然沒有明說,但看著玉珠的眼神也頗為不善,行動也很是提防,就好像她是個隨時要琢磨著害唐舒懷的壞人。
想她這樣一個小丫鬟,能給他們唐大人帶來什麼危害啊。
玉珠索性不去理會他們,躲進了房裡。
他們雖然不喜歡玉珠,但也並沒有學戲文裡的惡奴一樣欺負她,還給了她一個單獨的小房間,就在蘋果兒隔壁,雖不很大,比起之前和小梅擠在一張鋪的條件卻是好了不止一截。
玉珠盤腿坐在床上,看著匣子裡大大小小的珍珠,心中卻有些緊張。
或許真如唐舒懷所言,她名為玉珠,便與這些珍珠有不解之緣?
但是很可惜,就算玉珠有如此期待,她這一天也並沒有得到任何收穫,將每一顆珠子,包括老夫人的一顆放在手上細細感受,她也並沒有一些別的感覺。
“真奇怪。”
玉珠用手指頂著那顆圓溜溜的珠子輕輕一推,看它在桌子上咕嚕嚕地滾一下,又將它拿回來。
“你不是很囂張麼?”
彷彿自言自語一般和這顆珠子說話:
“在老夫人房裡你不是還給我顏色看?怎麼此時給你機會倒不囂張了?”
到底這顆珠子除了會咕嚕嚕打轉就再也不會回應她了,玉珠倒是也不急,將它收回了匣子裡,決心明日再說。
……
這天晚上,玉珠又做夢了。
再次發覺自己身處夢境的時候,玉珠心中已十分平靜,隱隱還有一絲激動,終於要來了嗎?
如同上次接觸過老夫人的珍珠一般,這一回又是具象的夢境,但場景卻不再是河邊。
她身處一間房內,並且,這是一間喜房。
紅綢披掛,喜燭高燃,滿眼皆是喜慶的紅色。
窗邊的鏡臺前正坐著一個穿著喜服的女子,玉珠走進,果然見鏡子裡映出的少女臉龐正是上回那一個。
少女正執筆為自己描眉,她臉色白皙,眼眸水潤。
但是玉珠看得出來,同上一次河邊的她比起來,這一次少女臉上帶有輕愁,眉目之間並未見由內而發的成親的喜悅。
玉珠走過去,但照例對方依舊是聽不到她說話的。
想到自己上回的猜測,玉珠在房裡轉了一圈,想找到一些其他的線索,可是她雖自由但行動受限,她無法離開這間房,甚至也不能推開窗,這間不大的房間就是她能去到所有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