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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約女人見著美麗的東西都是愉悅的,只有個別人是例外。
“玉珠,你這是怎麼了?”
水袖驚詫地望著玉珠沒有一絲血色的臉,心下一咯噔,不由多想了一層,若這丫頭真有宿疾在身的話,可不能來伺候老夫人。
玉珠抿了抿唇,目光落在那已被紅布蓋上的珠冠上,心中隱隱有些說不清緣由的不祥之感。
猶豫再三,她還是斗膽問了一聲:“老夫人這些天,可有沒有覺得在房裡的時候……不舒適?”
老夫人訝異她有此一問,倒是沒有怪她唐突,想了想還是道:“不曾啊。”
“此時也沒有麼?”
老夫人更是一頭霧水了:“沒有。”
玉珠心一沉,看來確實只有她一個人才會有這樣的感覺。
“敢問您是何時得了這珠冠?”
老夫人眉尖一蹙,是孫媽媽接了話頭:“約莫半月吧,你怎麼會這麼問?”
她這會兒已是有些不滿了,望著玉珠的眼神不善。
好不容易老夫人這會心情好些,她又沒頭沒腦地問些古怪話。
也虧得老夫人脾氣好,不與她個小丫頭計較她這般失禮。
玉珠屈了屈膝行禮,斂衽告退:“是奴婢沒見過這樣的寶物,一時有些好奇。請您一定要保重好身子,奴婢只是覺得屋裡有些悶。”
寒玉在旁撇了撇嘴,心道她每天都有開窗透氣,用得著她來說?
她輕輕一哼,將珠冠端著一扭身繞過屏風進了內室。
見玉珠一會兒就得罪了兩個人,水袖忙扯著她告退出去,在門口忍不住唸叨了幾句,頗有些指責玉珠朽木不可雕的意味,安排她在老夫人面前露面,她卻如此表現,實在是笨嘴拙舌不會說話。
玉珠心想,看來蔣婆婆與水袖倒是對她的看法很是統一。
她並沒有任何心緒起伏,禮貌地向水袖道過謝後,如同無事發生一般轉身就走,倒是讓原本等她辯解的水袖無話可說。
剛出院門口,玉珠恰好見到有幾道身影行來,領頭一人身影挺拔,步伐穩健,走得不快,卻儀態極好。
這個時辰過來,想必就是這唐家的當家人了。
玉珠是沒見過唐老爺的,也並不好奇,低頭在一旁待人過去了才抬起頭,只看到他進門而去的一個背影,脊背挺直磊落,走路不偏不倚,每一步都踏在院中青磚的正中央,倒是應了一句話:君子直道而行。
即便是上了年歲的君子。
當天晚上,玉珠竟然又做夢了。
往常五六日間她才會做一次夢,在夢裡無數遍地被呼喚著名字,那一夜幾乎不能安眠。
她從沒有連續兩晚被夢魘折磨過。
可今晚的夢,卻又與以往不同。
玉珠終於有了一個確實的夢境,不再是一片漆黑,求助無門,相反,她發現自己正身處於一片茵茵綠草地之上,鳥語花香,陽光明媚。
不遠處有一條小溪,流水潺潺,岸邊有個人影,看模樣是個年輕姑娘,穿著普通的衫裙,正就著淙淙的流水漂洗衣物。
她彷彿心情頗好,邊洗衣服邊唱著歌:
“江南可採蓮,蓮葉何田田,魚戲蓮葉間……”
她有一把好嗓子,歌聲悠揚,充滿歡欣。
玉珠走近了一些,逐漸看清了她的面貌。
這是個清秀婉約的少女,粗布麻衣也難掩姿容,微凸的小臉上張揚地顯示著天真少女自然而然洋溢的熱情與活力。
玉珠開口喚她:“你是誰?”
可是那少女卻置若罔聞,繼續低下頭開心地唱著歌濯衣:
“……魚戲蓮葉東,魚戲蓮葉西,魚戲蓮葉南,魚戲蓮葉北。”
玉珠皺了皺眉,又喚了一聲,可依舊沒有人理會她。
那少女終於動了動,卻只是站起身活動下筋骨,甚至還調皮地朝水裡丟了快石頭,歪頭笑嘻嘻地說著:
“你們這些胖頭魚,我要把你們都打回家燉湯。”
一把甜嫩軟糯的嗓音。
玉珠就站在這少女旁邊,可就像是個根本不存在的人一般,她根本看不見自己。
真是個詭異的夢境。
玉珠試圖離開,可很快又發現她彷彿就被困在了這片草地上一樣,無論怎麼走都還是會回到這裡。
終於,那少女回過頭來,欣喜地喊了一聲:“你來啦!”
衣服也顧不得撿,提著裙子便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