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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譚光赫看了看地上的孔廣森,又看了看夏兮,恍然大悟:“我明白了。”
“什麼?”兩人不知所措地問。
譚光赫抓住夏兮的胳膊:“這個醫院到處都瀰漫著讓我們產生幻覺的迷藥,而這個男孩,就是解藥。”
“解藥?”兩人面面相覷。
“難道你沒發現嗎?我們靠近這男孩的時候,所看到的一切都很正常,一旦離開這孩子,我們就會出現幻覺。”
白小舟詫異地看著面前的少年,這個男孩說他忘記以前的事了,但精神病院的構造他卻知道得很清楚,說起來重症樓不是不許隨意進入的嗎?這個少年怎麼會對這裡這麼熟悉呢?
“夏兮。”她抓住他的肩,認真地問,“你到底是誰?”
夏兮也很認真地看著她:“姐姐,相信我,我真的忘記了。不,確切地說,我有的忘記了,有的卻記得很清楚。”
白小舟看了看譚光赫,頓了頓,問道:“其實,你是住在重症樓的,對吧?”
夏兮咬了咬下唇,用力點了點頭:“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住在重症樓,我問護士阿姨,他們也不告訴我,但是,大家,大家都……”
“都什麼?”
“大家都很怕我,也不跟我玩。”夏兮低著頭,不安地玩著自己的手指,“我以前到底發生過什麼事呢,我拼命去想,卻怎麼都想不起來,有時候想得頭都痛了。”
他眼圈紅了,漂亮的眼睛噙滿了淚水:“姐姐,對不起,我不是故意騙你的。我只是害怕,害怕你也不要我了,我不想一個人,我怕黑。以前他們總是把我關在又黑又小的病房裡,我怕。”
看到他的眼淚,白小舟心軟了,她想要相信他,可是她經歷了太多事,見過了太多看似純良忠厚的人,她相信了他們,最後的結局卻讓她失望。
“你還瞞了我們什麼?”她問。
夏兮遲疑了一下:“我,我其實知道那個人是誰。”
“哪個人?”
“就是從裝甲車上下來的那個,那時我剛好在治療室裡打針,會議室就在治療室的旁邊,我躲在門後面聽到醫生的對話,他們說這病人很奇怪。”
譚光赫一驚,忙問道:“哪裡奇怪?詳細說。”
白小舟看了他一眼,總覺得他有些異樣,卻又說不出來哪裡奇怪,對了,譚光赫這個名字好熟悉啊,以前到底是在哪裡聽到過呢?
“他們說,那個病人的症狀像是還有其他病,說身上有青紫色的斑塊,還在增多,像屍斑似的。他們怕傳染,有人建議馬上送傳染病醫院,但是送他來的人說絕對不行,上峰有命令精神病院必須收留。醫院的人就說,收留可以,但是必須馬上送地下室隔離起來。對方好像是同意了,我聽見病床在從門外面快速推過去,走廊那邊有通向地下室的電梯,估計是要把那人送地下室了。然後就聽到有人喊什麼爆炸了、有毒、快跑之類的話,亂作一團。我很害怕,開門出去,看見醫生到處亂跑,病人在病房裡使勁敲門,我很害怕,偷偷跑了,也沒有人來攔我。我本來想乘機逃出醫院,但是醫院門口站了好多人,不許我們出去,我只有跑到普通病房,找了一個沒人的房間藏起來了。”
譚光赫的臉色越來越難看,白小舟觀察他臉上的神情,低聲問:“你想到什麼了嗎?”
“我聽前輩說過。”譚光赫臉色凝重,烏雲密佈,他那雙眼睛裡,好像藏著些什麼難以言說的傷痛,“有座深山裡的村落曾發生過類似的事情,一個獵人進山打獵,兩天後他回來了,像瘋了一樣見人就殺,村民將他打死了,屍體停放在村裡的義莊,打算第二天就下葬。那獵人沒有家人,自然也沒有人守夜。那天晚上,義莊周圍所住的村民在睡夢中聽到一聲爆響,也沒人在意。第二天去看那屍體,發現屍體爆炸了,血肉飛得到處都是。村民很害怕,就直接將義莊炸了,掩埋起來。村長向上峰報告了這件事,上峰派人前去調查,到了村子後,卻看見村民都瘋了,一個個都在自相殘殺。”
白小舟聽得心驚:“後來呢?”
“後來就不知道了,我還以為那只是一個以訛傳訛的傳說。”譚光赫似乎不想繼續這個話題,“不管怎樣,先去地下室再說。”
“等等。”白小舟叫住他,“說不定那人的屍體就在地下室,我們去不會太冒險了嗎?”
“那是我們唯一的出口。”譚光赫看了看夏兮,“有他在,至少我們有一線生機。”
白小舟看了他一眼,沒有再反對:“好吧,我們先把思齊和凱子救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