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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靜洛一驚,心想莫非達剌坦便是要拿這些人立威,要把他們通通殺了?還是要充作奴隸?
達剌坦喝了口酒,又說:“我們泰赤烏部落這三年多了許多人口,倒有一大半不是姓泰赤烏的。就像跟你一起出去的巴圖、莫rì根,他們都是別的部落投奔過來的。還有扎木蘇,原本就不是我們瀚州的人。你以為從瀚州以外來的人都能成為瀚州部落裡的自己人?並非那樣容易,最起碼姓氏是要改的,還要交些財物給族長才行。瀚州牧民見你可憐,給你口吃的、收留你過幾夜是常見的,要把你當做自己人卻十分困難。若非如此,那些瀚州人投靠別的部落就是了,也不用自己在麓瀚關外建個部落了,而那些周圍的部落沒有和他們起爭鬥,是因為那個地方靠近麓瀚關,大的部落擔心兵鋒直指,因此儘管草場廣大,部落卻稀少,不需要爭鬥也能有片不錯的草場,你讓他們再往西走走試試?
“我們泰赤烏部落和別人爭鬥,從不擄人人口,只管佔了草場和部分牛羊便了事,這是我的祖父傳下來的的規矩。當時我們勢大,還能多少佔些便宜。後來我阿爸做了族長,也學我祖父,但是部落rì漸勢弱,跟人爭鬥時不免吃些虧,也就只能忍氣吞聲,只能佔些沒人要的草場,但終不肯壞了祖父的規矩的。三年前我與二哥雁蕩山中一會,回來便接了我阿爸的擔子,此後就不再隱忍。泰赤烏部落雖然弱小,我達剌坦可是有幾分氣力。只要是有爭鬥,便靠我自己一人衝過去俘虜了對方族長了事。對方見我強勢,往往不敢與我爭鬥,我便收了他們的人口牛羊,歸於我泰赤烏部落,卻不是把他們貶做奴隸,而是像我自己的族人一般對待。對方原來的族長,便隨便給個長老的虛銜,讓他們rìrì陪我阿爸喝酒聊天。這樣做了幾回,便又有好幾個十分弱小的部落自行投靠過來,我也一併收了,看他們貧弱,便又分些自己帳篷裡的牛羊給他們。瀚州草原上的部落提起我們泰赤烏部落,大部落大多嗤之以鼻,說我們沒有血xìng,自是不會怕我們;小部落知道我們即使和他們起了事端,也不需要刺字為奴,卻也不怕我們,總之是很少與我們起爭鬥的。如此少了爭奪,我們安心放羊牧馬,泰赤烏部落才有了今天的這般聲勢。
達剌坦停了停,又說道:“以前也說過你們燮國與麓國的不同,今天看看我們泰赤烏部落你也知道什麼是對什麼是錯。我們部落儘管不是都姓泰赤烏的,卻遠比其它部落更能經得起風雨。你以為嘎魯少了瀚州人的血勇才束手就擒的?若是我泰赤烏部落是殺伐的xìng子,他知道要麼死路一條,要麼被貶做奴隸,估計看著沒有退路,早就引刀自刎了。”
顏靜洛長吁一口氣,才明白巴圖所說的“多分他們些牛羊”是什麼意思。心裡放下塊石頭,便問道:“那公子是要把這些人全部收到自己寨子裡了?”
達剌坦說道:“我不僅要把他們全部收到自己的寨子裡,還要把他們的牛羊、女人、孩童全部收進寨子裡。如此他們才會死心塌地的跟著我。”
顏靜洛小心地說:“現在他們科爾沁、郭爾羅斯部落的牛羊人口都落在錫拉特人手裡,想要要回來恐怕不是那麼容易。”
達剌坦點點頭,說道:“這件事情我也知道。原本你的口舌鋒利,又兼思維敏捷,本是極佳的人選。但你並不jīng通瀚州話,恐怕達rì阿次見你是外人加倍刁難。”
顏靜洛說道:“那達rì阿次知道我們泰赤烏部落人員混雜,偶爾多我這個外人也是有的,我去也不是說不過去。”
達剌坦搖頭道:“沒用的。若是別人還說得過去,反正都是我們瀚州草原的人。你若去,便是外人中的外人,加倍吃虧。我想著,恐怕得讓嘎魯吃些苦頭了。”
顏靜洛忙問:“公子有了計較?可否說與我聽聽?”
達剌坦說:“也沒什麼好說的,我便給嘎魯穿上鼻環、刺上字,貶做我帳篷裡的奴隸。你想想,族長都貶做奴隸了,族人還能倖免嗎?我讓嘎魯去找正在金帳議事的阿爸,讓阿爸帶他去要人要牛羊,那都是我泰赤烏部落應得的,想來達rì阿次也不好說什麼。”
顏靜洛想了想,說道:“倒是可行,可不知嘎魯肯不肯。”
達剌坦微笑說道:“這倒不需擔心,我想著他是不得不肯的。”
晚上,顏靜洛終於明白了達剌坦所說的“不得不肯”是什麼意思。
達剌坦帶著顏靜洛和扎木蘇一起到了那群俘虜所在的帳篷外,把他們全都叫了出來,又差人把嘎魯一併帶過來,六百多人便密密麻麻站在空地上聽達剌坦說話。扎木蘇站在顏靜洛旁邊